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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晚点才能回来。”
说着将几张契据给了赵蘅。
众人本来听说傅大夫这几年消失原来是去做了海贸,便颇为惊讶,待听说这满院子东西不是做生意的资本,只是给赵蘅的礼物,更惊得合不拢嘴。
“难怪傅大夫一回来便能和知州大人攀上交情,原来果真是发了大财!”
又有人道:“怎么,你们海上走一趟,竟要花三年这么久功夫?”
王信虎顿时起劲了,踩在凳子上撸袖扎拳,“你以为呢?这一路上海寇、风浪、瘟疫是一个不少,我们到安南国送药的时候,那地方还有个什么陀螺王正好打仗,当时这一船人除了我和傅相公,就没几个活着回来的。
当时啊……”
众人在座下一边吃茶一边喝酒,听王信虎说了半天故事。
傅玉行没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围绕着他问长问短,傅玉行真的进门后,屋里倒忽然安静下来了。
众人第一时间都不敢围上去,好像他们忽然间意识到眼前的人其实是什么遥远的人物。
傅玉行对他们的态度倒是一如三年前,仿佛只是很寻常的出趟远门,进门就笑着一一和他们打招呼,这些老乡邻他一个没忘,把长辈同辈都叫过一番,感谢他们这些日子为赵蘅费心出力。
他给众人也带回不少赠礼,甚至还记得各家需求,在场的便亲手奉上,不在的便托人送上门。
回来前他也已去过一趟王保长家,见过礼叙过情,感谢他对长嫂的帮扶。
众人拿了礼物,自然欢喜,这时候也去了生分,都围着玉行说话,又问他这一趟到底发了多少财,又问他如今还走不走了。
陆续还有人听说傅大夫回来,纷纷坐车牵骡地从邻村赶来,渐渐的院里院外都挤满了人。
赵蘅就一直坐在人群之外,看着傅玉行在人群当中含笑应对,始终没有上前和他说过一句话。
所有人都迅速在曾经的记忆中找回傅玉行的位置,除了赵蘅。
她看着那个人,觉得他不是过去的傅玉行,也不是后来的傅玉行,不知是不是隔了三年的缘故,还是她情随境变,总觉得那人陌生。
等到天色渐晚,众人说着让他们休息,人群渐渐散了。
傅玉行远行归家,洗过手,换过衣服,赵蘅又给他递过线香,在一旁看着他在父母兄长灵前祭过礼。
等他出来时,赵蘅就坐在院子的丝瓜架下乘凉,傅玉行随手拿了一只竹凳,坐在院子另一边,这一坐,时间便迅速从这一头连接上三年前的那一头,好像他从没走过。
傅玉行发现他的所有东西仍受到日常的打扫和归置,所有衣物都收拾整齐地放在原处,他随手拿出就可以换上。
这座小屋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都被他刻在脑子里,在过去三年里他就反反复复靠着回忆这间遥远的院子支撑着他。
他临走时砌好的那条小石子路如今有一个角落碎开了,好像是被车轮碾压的。
院子里多了一个石磨盘,棚屋拴了一头小驴。
丝瓜架也是新搭的,薄薄的叶片在风里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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