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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止没忍住,低下头微微笑了,还是道:“好。”
心里打算着,回头用自己深夜看书做理由给外间换一张宽敞些的卧榻,再铺上枕褥。
熄了烛火后,二人各自睡下,里外间只隔着一层悬空的镂空画罩和垂挂下来的帷幔。
而赵蘅躺在床的里侧,翻了翻身,头脑却不断回忆今天的经历,越躺越清醒。
她是运气好的,嫁进来一个不愿意的地方,但遇到了这样一个人。
因了他今天这番承诺,让她心里对未来的阴霾都消散了些许。
她是要离开的,她留下……她留下是为了离开……但也并不妨碍她现在留下……
日子或许会难熬,但终究是有了希望。
“还有一件事。”
黑暗里忽又传来玉止的声音。
她从思绪里抽离出来,侧耳听着。
“我今天已经同家里人交代过了,你在傅家不必受拘束。
外院也好,府外也好,只要你想出去,下人们不会阻拦的。
刘妈妈今日那样说,也只是在气头上。
我父母并不是不通人情的人,我母亲自己也是怕闷的,今后你和她也可以多走动,看你喜欢。
若有什么别的需求,也大可以同我说。
别委屈了自己。”
赵蘅躺在床上听着他清晰而轻缓的一字一句,她又想到他此前说自己不能行走,所以不愿意其他人和自己一样受困。
她坐起来,朝着黑暗中那个隐约的方向,视线漆黑,反而让她能够更坦率地表达心意。
她轻声而诚恳地说:“傅公子,多谢你。”
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诚心的,多谢你。”
那边没有推词,似乎也听出了她话中的真心实意,最终也只是道:
“睡吧。”
叔嫂初会
这天晨光熹微,庭院寂静,花园小径上出现了一个年轻的身影。
穿着一件蓝缎外衫,那种凝浓的蓝色从若隐若现的晨雾后透出来,让他整个人被抹成一道细长的影儿。
年轻人脸上有种欲望消退后懒洋洋的困倦,对什么都无聊、无谓、无所用心。
但他模样又生得太好,所以连漫不经心也变成一种吸引人的神态。
薛管家抱着算盘埋头从帐房里出来,迎面看到年轻人,马上脖子一缩,往门后头躲去。
傅玉行一见,随手把手里的折扇丢出去,正砸在他头上。
“站住,躲什么?”
管家一见这位二少爷,比见了阎王还头疼,绝望地抱着门,徒劳拦着对方。
“二少爷,你可不能再拿账上的钱了,上回那一笔账磨得我头发都掉了两把!”
傅玉行将手撑着门框,“回回见你都哭丧似的跟我叫苦。
我总共也才拿了多少钱?”
“多少钱?”
薛总管失声叫起来,“我的二少爷,你以为呢!”
傅玉行随他叫嚷。
“老爷子最近都在府里?我大哥呢?”
“老爷最近到铺上去的时间多点,大少爷倒是在家,新成了婚事,大少爷这两个月来精神头眼看着好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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