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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挑眉,“我从来不威胁人,我要杀人,必会一击毙命。”
卫子夫
“不知姑子可曾见过落入陷阱中的猎物?”
殷陈沉默,等着他自己说下去。
“猎物在落入陷阱那一刻时,便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可它依旧挣扎着要跳出陷阱,直至血竭而亡。”
“终归会死,却要搏上一搏,不过是求生本能而已。”
殷陈指尖抠入漆盒的底部,垂眸看着脚下青砖,沉声答道。
霍去病勾勾嘴角,不置可否。
二人走了半刻到宫门,霍去病摘下腰间冠军侯的玉牌递给城门守卫,城门守卫看过无误,又搜了身,查看过漆盒中物什,才将二人放入宫门。
一过作室门,便有宫人迎了过来。
宫人想接过殷陈手中的漆盒,她本想递过去,但抬头却见霍去病给她递了个眼神,她只得道不必,继续捧着漆盒跟在他身后。
宫人为二人引路。
一路守卫森严,行过一段冗长宫道,再过两道宫门,由作室门入未央。
进入未央宫后,又有椒房殿的宫人侯在阙门,引二人往椒房殿去。
未央的宫道比长安街道窄些,一路铺陈青石板砖。
霍去病忽而顿步,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宫殿,“此乃石渠阁。”
殷陈不明所以,跟着顿步。
抬眼往他所指示的方向看去,朝阳之下,数丈之外的高台上竟有闪着莹莹之光的水流缓缓而下,那些飞流而下的水正流经脚下的青石之下的洞径。
数个窈窕宫女正行走过石渠阁下的水榭,正值晨雾尚未散去的时刻,宫人袖间拢雾,雾气流动,行走在雾中忽隐忽现,只有轻语嬉笑时时传来。
石渠阁背靠高台,高出高台数尺的悬山屋顶舒展开来,斗拱上彩绘白鹿逐玉女,瓦当上以篆书刻长乐未央等字样。
花木扶疏,绿树掩映间,又有宫人身影匆匆走过。
“石渠阁以南便是少府,少府西乃是官署。”
霍去病指着右边向南延伸一条宫道。
未央宫南北东西向各三条主宫道,将未央宫切割成数个方格型的地块。
顺着宫道望去,疏林如画,佳木茏葱,数座宫殿隐于其中,崔嵬屹立,重叠盘曲,光辉富丽,列棼橑以布翼,荷栋桴而高骧[1]。
殷陈瞧着展开在眼前的画卷,经由文景两帝的休养生息,如今国库充盈,今上亲政后对未央宫进行大举修缮增建。
这般金堆玉砌的皇家,难怪叫天下人前仆后继。
自石渠阁向东绕过几座宫殿,二人便到了椒房殿,椒房殿乃是大汉皇后居所,位于前殿北面,前殿位于龙首山上,抬眼南望,只觉前殿高耸如天上宫阙。
引路的两个宫人离去,殷陈和霍去病站在椒房殿外等候着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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