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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惠上前给他脱了鞋,盖好薄毯,坐在床尾凳上照顾他。
幼圆递了瓶矿泉水给她,“最近都在忙什么,半个多月不见你人影。”
且惠摆了下手没接,她神色怏怏地撑坐着,像个懒骨头,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劲。
她望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回:“还能忙什么?写论文,准备模拟法庭的辩论,教小朋友跳舞,复习法考和雅思,还有……”
听见她停顿下来,幼圆拨了下她的发梢问:“还有什么?”
且惠叹了声气,“还有就是……躲着沈宗良。”
“啊?”
幼圆结巴的差点咬着舌头,“我我我我没听错吧。”
她已经捕捉到了这个平淡夜晚的绝佳八卦。
兴奋之余,幼圆屈着两只手攀附过来,“你干什么要躲着沈总呀?”
且惠好笑地斜了一眼,“我说,就这么想听是吧?”
水晶灯光璀璨无比,冯小姐郑重地点头,“想。”
chapter17
窗外的月光冷沉沉的,照在绿荫常驻的四合院落里,泛着幽凉的清光。
说话时,且惠那双纤细的脚从高跟鞋里抬出来,盘在蓝丝绒床尾凳上。
她的声音轻而小,删繁就简地讲了这些天的事,越说头垂得越低。
到最后几乎是抬不起来了,心有旁骛的,一味地盯着细长的指尖看,脸色苍白。
临了,且惠吸了一口气,“就是这样,我抱完了他,就不敢再见他了,总是亏心。”
幼圆听不过了,骂道:“亏什么心啊!
你因为害怕主动抱他,是他占了便宜好不好!”
真是这样吗?
那沈宗良可丝毫没有占便宜的觉悟,反倒能训一训她的话,把她吓得避猫鼠一般站那儿不敢动。
且惠摇摇头,她想的是另一层,“不管什么便宜不便宜的,我都要早点搬走。”
幼年的经历作祟,她习惯性地躲避一切对自己有干扰的人和事,哪怕是她很喜欢的。
她相信,人生一定是越聚焦越好,越简单越好的。
“干嘛要搬走啊?”
幼圆和她的看法不一样,“我倒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她茫然地扭头问道:“什么机会?”
“去牛津的好机会啊。”
且惠立马否定了这个提议,“我当时也就那么随口一提,不是真要去。”
就算是要去,也不必靠沈宗良的关系。
远大前程,她自己可以挣。
她心里真正想的,其实是回江城去读研,反正哪儿都卷得厉害。
如果不是董玉书非要她考,且惠可能连雅思都不会报。
就算她短视好了,她实在不愿妈妈做力不能支的事,花了大价钱出国的背后,一定是比现实价码更高的期许,因为过程太艰难,妈妈会无限扩大对她职业的期望值,她承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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