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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之下,裴允沉默了。
李灵溪已经完全虚软,由江玦抱着到横云裂上。
凤箫人想来阻拦,江玦凝起灵流,毫不客气地击退他们。
燕遥惨白着脸大骂:“江玦,你要为了一个女魔修败坏云水门的名声吗她是魔!
肮脏不堪的魔!”
江玦给李灵溪披的是绣星云洁白雪氅,二人罩在云水门的柔白里,却沾染了尘泥。
他没有回应燕遥,这时,他顾虑忧惧的全是沈烟烟的病。
众人在原地骂骂咧咧,横云裂载着江玦和李灵溪远去。
凤箫门死伤者不少,裴允用灵力给他们止血。
面对师弟们的质疑,他压着怒气冷肃道:“谁准许你们擅自行动未得令而先杀李挽君,又伤及湘灵仙子,你们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大师兄放在眼里!”
白吉的右肩正汩汩流血,疼得哑言。
燕遥见此惨状,也说不出话了。
裴允很少拿身份压他们,若是拿来说了,那就是事情很严重,而且他有理。
燕遥万分崩溃地看着死去的贺佑临,心中又怕又恨。
大师兄的话只能压制他片刻,很快,他刚挫下去的锐气重新暴涨起来。
魔修残暴不仁,除魔卫道是天经地义的事,除此以外都是借口而已。
—
逍遥县以南到了益州界,益州不比同州寒冷,但云厚雨多。
过午天霭沉沉,江玦在一座山中找到适宜停留的古祠,把李灵溪放在自己的外袍上休息。
李灵溪无言倚着墙壁,像要睡着了。
在她身后,有一尊面目怪异的女神像,一手托着神珠,静静凝望世人。
洞外有流水声,江玦去取水回来,递到李灵溪的手边。
李灵溪睁开眼睛,看江玦神情有点冷淡,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江玦走到祠内,在神像前行礼。
李灵溪仰头看神像,发觉这是江神奇相。
“江玦,你说,如果妗沄知道自己的结局是沉江而死,被鱼虾吃掉双腿,她还会窃玄珠辅佐禹治水吗!”
江玦说:“会。”
“可我觉得她太傻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学他。”
“总要有人去做。”
李灵溪抿了抿干涩的唇,就着江玦的水囊喝水,没再说话。
有江玦灵力相护,李灵溪骨灼发作没那么难捱了。
午夜骤雨突袭,李灵溪仰头看苍苍竹林。
江玦把外袍盖在两人头上,拉她回到江渎祠。
没点灯,只有照明符在燃烧。
李灵溪倚着墙壁抱膝而坐,又沉默地看了江玦很久。
对视半晌,江玦朝她伸出手:“银蝶弦,给我罢。”
李灵溪不作反应,古祠里一片静水般的空寂。
江玦语气中似乎含着叹息:“你答应过我,不再用邪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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