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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月眯眼瞧着前方:孟舒安用烛点着了鞭炮,却故意没跟孟祈说,噼啪爆竹声响起,孟祈则没能躲过。
听到声响后,他淡然后退两步,背对着宋朝月看着鞭炮一个个炸起,殊不知身后,有一人正温柔注视着他。
许多年后,宋朝月想起这场景仍会感到幸福。
“桑桑,快来,我陪你点烟火。”
孟舒安于闪闪星火中朝她挥手。
宋朝月甜甜应了一声,“好,我来啦!”
这一夜叫宋朝月忘记了孟舒安的将死,也忘记了自己那未知的命运。
在大年夜过后,孟舒安的情况如医士所预测的那样急转直下,益阳公主发了疯一样的找之前那个巫师,可那人却彻底人间蒸发。
正月初四,在一个有着冬日暖阳的早晨,悲哭响彻了整个国公府。
孟舒安终究没有熬过这个冬季,这个和煦如春风的少年,苦苦挨过了近九载春秋,在他快要满十九岁的时候离开人世。
从此世间,再无孟舒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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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大衡百姓都还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之中,国公府却取下了前些时日才将挂上的大红灯笼,挂上了一匹匹白幡。
大雪覆盖了整个笙歌城,皇城的金顶消失不见,孟舒安的魂魄亦归向远方。
宋朝月头上只别了一朵白纸花,全身着素色丧服,眼睛哭得跟个核桃一般,只要一见风便酸胀不已。
她的视线落在那方金丝楠木棺材之上,棺尾绘着白色飞鹤,里面正装着前些时日还言说要带她回泗水的孟舒安。
眼泪早已经流干,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着,看着孟舒安的牌位,那上面好像又映出了他的笑脸。
昨日天还未亮,府中所有人都还在沉睡,宋朝月的屋门却被咚咚咚敲响。
还没等她开口问是谁,广德的声音已经穿过门缝扑了进来,“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公子不好了!”
困意彻底被击退,宋朝月赶紧穿上衣服冲出了屋门。
今夜不再有连绵不绝的咳嗽,孟舒安躺在床榻上闭着眼,脸上全无血色,若不是瞧他胸口处微微还有起伏,见着他的人恐怕都以为他已经去了。
此刻宋朝月已经有了哭意,她虽然已被提前告知孟舒安所剩时日不多,可这一天到来,她仍感到无措与难过。
“桑桑…桑桑…”
孟舒安发出声音唤她,气若游丝,“你过来。”
宋朝月跌跌撞撞走过去,眼泪还是没有包住。
孟舒安强撑着举起自己的一只手臂,想要碰一碰她的脸,怎奈何人之将死,这般的小事都做不到。
宋朝月一把将他的手握住,贴到了自己的脸上,泪水顺着孟舒安的指缝间就这么滑了下去。
“别哭,你别哭。”
听见这话,宋朝月的泪却流得更汹涌。
“我最后跟你说一件事,待我死后,你若想待在孟家,那便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来养,孟家会保你一身荣华。
如若不想,我已经写好和离书,天涯海角任由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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