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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芷安点头,吸吸鼻子,“外婆,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我可巴不得呢。”
上床后,叶芷安一把钻进林薇霞怀里,东扯西扯一通,委屈的泪又都不住了,这回说了实话。
“外婆,我喜欢上一个人,喜欢了好多年,但我对他的了解太少太少了,现实里,他可能远没有我认为的那么好、值得我不管不顾地去爱……所以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林薇霞轻抚她的发,忽而想起她那失踪多年的母亲,眼神有些失焦,好半会才叹了声气说:“昭昭,人这一辈子总要不顾一切地去爱一次,就算以后你意识到自己爱错了人,这也只能算成是一段让你又痛又欢喜的经历,而不是你的整个人生。”
“外婆不希望你能坚强到无所畏惧,只希望你能永远大大方方地走在阳光下,做个不管跌倒多少次,都有勇气重新站起来的战士。”
“所以,尽管放手去爱吧……我们昭昭这么好,未来有一天一定会享受到很多很多被爱的滋味。”
那晚,在林薇霞吟唱的民谣曲中,叶芷安平缓地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才想起看一眼手机。
微信里有条未读消息,发送时间是昨晚18:26。
纪浔也:【临时有事,逛夜市往后挪挪。
】
-
那天过后,纪浔也再没见到叶芷安,给她发消息,这姑娘跟他玩起已读不回那套,秦之微的电话,她倒是一个都没落下。
纪浔也从来没被人这么直接地摆过架子,恼怒的同时,又觉困惑,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儿惹到这位心肠时软时硬的祖宗了。
总不可能只是因为自己临时变了卦——似乎也有可能。
纪浔也拿上手机下了楼,“小姨,叶芷安家在哪儿?”
秦之微眼皮一抬,“你找她做什么?”
纪浔也不避不让地迎上她探究的目光,淡声回:“之前有东西落在她那儿,得去取回来。”
“出门右转,经过两座石拱桥,左转,沿着锦熙巷一直走,36号那户人家就是。”
纪浔也用脑子记下了,回房换了身衣服打算出门。
秦之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要个东西而已,有必要穿得跟花孔雀一样?”
他回以阴阳怪气的调:“我是您外甥,在梦溪镇的一言一行可都代表着您的颜面,总不能因为邋里邋遢的形象给人留下一个坏印象。”
秦之微说不过他,眼不见为净地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纪浔也收了笑,快到院门口时,听见他小姨慢悠悠地补了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心里有数。”
-
见到纪浔也那一刻,叶芷安产生了些不真实感——她是真没想到他会亲自上门找她,一时间五味杂陈。
来找她前,纪浔也准备了开场白,只是被那双倔强的眼一盯,经由合理措辞构筑成的城墙堡垒瞬间稀里糊涂地被撞碎,变成一地黏黏糊糊的豆腐渣。
沉默的氛围持续了会,他故意摆出凶相:“说话。”
她哑着嗓子回应,眼眶泛起红意,“你要我说什么?”
纪浔也叹了声气,指腹捻了捻她眼尾渗出的晶莹,“你见过哪个死刑犯在行刑前还不知道自己罪名到底是什么的?”
叶芷安听出他的意思,突然也不想采用迂回战术了,直截了当地问:“既然你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要——”
招惹我。
难以启齿似的,她停下不说了,一面又觉得不该过分苛责于他,毕竟是她事先没有问清楚他的感情状况。
再者,招惹这个词用得不太贴切,他们之间的磁场关系,更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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