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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高中入学后没多久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
那天她去办公室送资料,有老师正在交谈,聊的全是他,“之前二班那纪浔也,算是我教过最有天资的学生,就是有时候不太着调,考试全凭心情做题,我当时还真怕他高考也这么干,还好,靠谱了一回。”
叶芷安当时就记下了这个名字。
后来有天路过学校荣誉栏时,她注意到上上届优秀毕业生中只有他那处头像是空的,像故意留下神秘感好吊人胃口,也像那些视名利如粪土的人,不屑让别人通过这种方式认识自己。
真正见到他后,她脑子里跳出一个想法:纪浔也就该是他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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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叶芷安睡的也是酒店的客卧。
一夜无事发生,第二天早上,她坐纪浔也的车回到燕大。
熟悉的街道映入眼帘,纪浔也想起之前在校门口见到的男生,仿佛被鬼迷了心窍,突然拐弯抹角地问道:“写日记么?”
“嗯?”
叶芷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话题。
“之前从我堂妹那儿听到一个说法,你们女生喜欢把心事写在日记里,比如暗恋哪个男生。”
这话试探的心思并不浅,但那会叶芷安脑袋嗡嗡的,没反应过来,极慢地摇了摇头,不敢看他,生怕得到他洞悉人心的眼神,让自己强行堆砌起的镇定沦落为一个笑话。
偏偏对方不放过她,追问到底:“是不写还是没有暗恋的男生?”
她不着痕迹地碾着底下精致昂贵的羊毛脚垫,一面藏起自己廉价的少女情怀,笑着说了句:“没有。”
他用游刃有余的姿态问出这句话,浑然不知她身体里已经翻起足够将她吞没的滔天巨浪,她无法自救,只能在浪里沉沉浮浮,他却依旧隔岸观火般无所谓地笑着。
这是叶芷安第二次具象化地感受到不为人知的单恋究竟有多不公平。
就像她喉咙早已卡出了血,只要她不张开嘴给他看,他就永远不会知道深处藏着一条又一条锈迹斑斑的气管。
纪浔也明显感觉到车上的气压低沉了些,他猜测自己是哪儿惹到这姑娘不开心了,说来奇怪,看着挺随和的一个人,有时侯气性倒挺大。
眼见燕大校门就在五十米外,他也就不浪费口舌去哄。
车停下后,他从大衣口袋摸出一张卡,递到她面前。
叶芷安没看清卡上的印花,也不敢去看,误以为他搬出的是电视剧里最俗套的包养情人戏码,至于这卡,自然会是未来出卖皮肉色相的回馈。
原来这才是他百般照顾她的目的?
热气腾地往上涌,无地自容的羞耻感严丝合缝地将她包裹住,她不合时宜地想起那晚他在意识朦胧间呢喃出的两个词:听话,别闹。
和此刻他掌心这张卡一样,杀伤力巨大,只不过一个具有揉捏人心的功效,让她欢喜的同时,升起不安的猜疑。
至于另一个,是直接将她的心踩在地上践踏。
“我不要这个。”
她从牙关里挤出这五个字,用力掰动车把手。
急转直下的态度让纪浔也又气又笑,精准地拽住她手腕,将人往回拉。
这毫无征兆的一下,导致叶芷安重心不稳,慌忙去找支撑点,最后撑住他的肩。
两个人保持这姿势将近五秒,纪浔也松开手,掌心下滑,顺理成章地擒住她腰间的温软。
“你突然的跟我闹什么脾气?”
他讨厌跟别人解释说明自己的言行举止,今天却为她开了个先例,“我只是想让你在Z&Z的工作结束后,直接上我那儿住一晚,总比你趴在便利店折腾自己要好。
可你怎么就把我这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叶芷安睫毛微颤,垂落的视线停在掉到扶手箱的房卡上,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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