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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摇头,“不辛苦的,别说是睡衣,我披着麻袋就能睡觉。”
纪浔也没忍住勾起唇,又摸摸她脑袋,“女孩子就该被富养,所以昭昭小姐,以后对自己好点吧。”
这称呼太犯规了,叶芷安心扑通扑通地狂跳,感觉自己被粉色浪潮包围住,最后连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睡衣是烟粉色的,真丝质地,吊带睡裙睡袍两件套,走起路时裙裾翩跹,柔柔地拂过膝盖。
叶芷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蕾丝花边将沟壑完完全全地盖住了,领口也不宽松,就算弯下腰,也不会暴露太多。
站在镜子前确认自己的神色看不出超出正常范围的娇嗔,她才开门,小步挪到客厅。
成年男性的半截躯体毫无征兆地在她面前展现开,惊得她短暂地失去语言表达能力,只能傻愣愣地盯住那匀称分明的肌肉线条看,找回自己声音后,差点没像苏念一样对着荧幕里的帅哥模特发出一声声“哇哦”
。
在对面呆滞的目光里,纪浔也只觉手里的衬衫扔也不是,穿也不是,索性保持原样,并回以直白的注视。
她个子不算矮,骨架恰到好处,肩背是薄薄的一片,皮肤很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梦溪镇罕见又珍贵的雪,昂起下巴时,又有点像真正意义上的白天鹅。
眼部轮廓和她不言不语发呆时恬静的气质极不相衬,不那么柔和,瞳仁是琥珀色的,被灯光一勾勒,清透明亮,鼻梁一侧有颗极淡的痣,唇形很漂亮,下唇中间有明显的弧度,形状类似花瓣,轻轻一动,仿佛就会有馥郁的花香飘出。
总而言之,是不算魅惑风清的长相,但也挺招人,尤其是在暧昧的氛围里。
比起她的局促不安,纪浔也见怪不怪似的,气定神闲道:“睡衣挺合身。”
叶芷安这才笑了笑,“谢谢你……明天我去干洗店洗了再还你。”
“你是觉得我能穿上它,还是能把它转手给第二个人?”
“那它要多少钱?我还你。”
纪浔也笑意不达眼底,“叶芷安,你从小到大就没收过别人礼物?”
叶芷安顿了下,“它算礼物?我以为——”
实在难以启齿,她用力咬紧唇。
她想起八岁生日前夕,消失了整整三年的父亲突然全副武装地出现在家里,第一次温声细语地问她这几年和外婆一起过得好不好,然后往她手里塞了个连吊牌都没有的毛绒玩偶,“乖宝,这是爸爸给你的生日礼物,回头你帮我和外婆说声,接下来这段时间我都不回来了,要她照顾好你。”
隔天,讨债的人就来了,家里的东西被砸了一半,抢了一半。
外婆抱着瑟瑟发抖的她,轻声哄着:“不怕啊,我们昭昭最勇敢了,都会过去的。”
从那天起,叶芷安明白一个道理:所谓的礼物只是困住人的枷锁,在它送出的那一刻,就已经标记好了未来需要偿还的代价。
纪浔也点上她紧蹙的眉,“别想太多,说是礼物,就只是礼物,不需要你回报任何东西,非要还我点什么的话,那就多笑笑吧,亲爱的昭昭小姐。”
又是这个称呼。
叶芷安心跳猛然加速。
纪浔也又说:“要是明天你离开时,我还没醒,你就打这个电话,会有人来接。”
他绕到茶几一侧,修长有力的手纸捻住便签纸一侧,缓慢推到她面前。
叶芷安不想太麻烦别人,“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去的。”
截至目前,纪浔也都没干过强人所难的事,对她,也不例外,眼皮一撩,嗯了声,“太晚了,你好好休息。”
叶芷安点头,回到房间后,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陈旧的笔记本,发了近半小时的呆,才在泛黄的纸张上写下几句话,熄了灯。
隐巷的菜色香味俱全,但对她而言,口味还是偏咸些,第一觉醒来时,舌头干巴巴的,不太好受,她披上睡袍,准备去厨房倒杯水喝,路过客厅,打眼到沙发上的黑影,腿实在长,都能横出一截,曲着的那条,形成耸立的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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