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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八月给裴玄倒一杯稀释药水。
裴延没注意,以为是普通茶水喝下去,只觉得精神一振,紧绷的神经也缓过来。
“外面那位是昨日在牢房里的?”
裴延问。
宓八月说:“这场灾祸和它无关,只是有恶人利用它的能力为乱,它本身并没有危险。
当然,前提是不要主动去惹怒它。”
“肯定,肯定。”
裴延应着,思起那时女子怀里有个婴袋,一时心情复杂,“那女蛛……”
“它叫风抱子。”
宓八月说。
裴延就说:“风姑娘怀里背着的就是我那侥幸活下来的外甥孙女吧?”
宓八月点头,问他,“胡雨燕决定怎么安排这个孩子?”
裴延说:“她大概是被吓坏了,听她所述,那孩子突然长大已将她折腾得不轻,之后又自己从她肚子爬出来差点要了她的命。
而且我外甥还不知道这件事,她担心此事传出去有损名声,还会引发婚变。”
话语委婉,但是意思明了,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宓八月抬眸看向裴延。
后者目光闪避。
宓八月说:“裴大人应该把胡雨燕的原话避重就轻了,她不止不想要回这个孩子,还想让它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
裴延无话可说。
因为宓八月说中了事实。
昨日他去和胡雨燕谈及婴儿时,胡雨燕神色疯狂,言辞怨愤,意思就是要将这个怪物处理了,绝不能让人知道她生了这么个怪物东西,还要裴延将知道这件事人的都处理掉。
这的确属于家丑,裴延虽不满胡雨燕的疯癫,却还是下令封口。
只是封的是府衙那边的口,宓八月这边他是做不了主也不敢做主的。
“既然现在不想要,那么以后也别想要回,这个孩子以后就是风抱子的子嗣,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宓八月说。
裴延差点说哪有将一个孩子交给一个怪物做子嗣的,但一想今时不同往日,怪物也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话语就咽了回去。
“还有一点,我得给那孩子鸣个冤。”
宓八月淡笑。
“不是那孩子差点要了胡雨燕的命,而是胡雨燕的命侥幸被那孩子所救。
闻家老爷给胡雨燕下了蛛种,如果不是她恰好怀有身孕,这孩子把蛛种吸收并触发了风抱子的护子规则,让胡雨燕避开成为蛛巢的命运,也让牢房的所有人逃过一劫。”
裴延不懂什么‘蛛种’‘规则’‘蛛巢’之类的含义,但是他听得懂宓八月表达的意思——牢房大部分人的安然竟都是因这个婴儿承受了所有。
他陷入沉默,为自己内心深处也排斥过这个婴儿的念头而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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