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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怀义又道:“你在伪燕铁山城染病之后,令尊便将病症说与老夫,然而当时寄回的书信里语焉不详,终究还是要问问你自己,染病之初、之中、之后分别是甚么状况?”
陆沉想了想,徐徐道:“小侄于二月初五率商队抵达伪燕铁山城,当日便交讫货物。
买家设宴相请,小侄便带着商号众人前往。
那家酒肆名为清沉醉,一个略有些奇怪的名字,但内里看起来十分正常,且是铁山城颇有名气的酒家。”
薛怀义道:“席间并无异常?”
陆沉回道:“小侄记不太清,按照随行之人的说法,酒宴上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大概进行到半个时辰左右,小侄忽然昏倒,接下来便不省人事,一直到二月下旬才醒转过来。”
薛怀义沉吟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自身是否还有清醒的意识?”
陆沉道:“只有一些残存的片段,而且不怎么真切。
恍惚中,小侄似乎能感觉到有人在耳边谈话,又有人在谈论病情,但自己眼不能睁口不能言,而且后面完全陷入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
陆通面露神伤之色,此刻听着陆沉冷静的叙述,他仍然心有余悸。
薛怀义顾不上安慰老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继续问道:“你醒来时可否有离奇之处?醒来后自我感觉身体状况如何?”
陆通缓缓道:“小侄不知道自己为何能醒来,仿佛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至于醒转后,小侄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只不过有很多往事想不起来。”
他没有隐瞒细节,一方面是出于对陆通的信任,另一方面则是他自己也很想弄清楚原主染病的根源。
若真是染病倒也罢了,若是如他猜测的中毒,自己总得有个提防——而且也得为原主做些事情。
薛怀义微微颔首,继而说道:“老夫且先帮你诊脉。”
陆沉起身走过去,微微弓着腰伸出手,薛怀义探出三指,细心地听着他的脉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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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过后,他对陆沉颔首致意,然后朝陆通说道:“贤弟不用担心,令郎已经完全康复,体内没有任何隐忧。”
陆通松了口气,又问道:“世兄,他这场怪病究竟因何而起?”
薛怀义看了一眼神情平静的陆沉,迟疑道:“贤弟,陆家这几年有没有与人结怨?”
陆通一怔,旋即便领悟对方话语中的深意,摇头道:“世兄应知愚弟的性情,历来讲究与人为善和气生财。
陆家确实有生意上的对手,譬如广陵城内的顾家商号,这些年就曾发生过一些矛盾。
然而这都是生意场上常见的小事,应该不至于闹到这一步吧?”
越到后面,他的语气越显迟疑。
自古财帛动人心,陆家兴旺必然会挤压侵占别人的利益,日积月累之下,难保有人会恨之若狂。
薛怀义轻叹道:“其实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不过贤侄这个病的表象,尤其是前期和中期的症状,令我想起一件很多年前的往事。”
陆通正色道:“世兄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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