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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祈安被呛了下,纳闷地看他,“你从哪儿冒出来一个二弟?”
陆骁没说话,点出一根烟来,懒懒散散地叼在嘴里,向来波澜不显的神色里压着阴沉,周祈安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也不敢再多问什么,看来和这二弟的仇还不小,他们的这位陆大助可不是个面儿上会和谁轻易动怒的主儿,心思深得很。
冷风吹过,梧桐树上挂着的积雪簌簌地落下,像是又下起了一场雪。
陆骁冷厉的目光不经意间又和车里的人撞上,他冲她扯了扯唇角,笑得敷衍又讽刺。
林浅语眉眼冷了下来,将微信对话框里刚刚打出来的【不许抽烟】一一删掉,直接升起车窗,懒得再管他。
骆嘉树踩下油门,轰隆作响的超跑驶了出去,一秒钟都没到,连个车屁股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周祈安忍不住“啧啧”
了两声,他一年的工资也不一定能买得起人家这么一个车屁股,有钱人的世界和他们这些人之间的壁垒,那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他拨弄了拨弄自己的头发,正经问旁边的人,“你觉得我把头发染成那种富贵金的色儿怎么样?”
陆骁轻飘飘地睨他一眼,薄唇一张一阖,吐出了一个字,“丑”
。
刻薄至极的语气。
周祈安被打击得不轻,干脆道,“你审美有问题。”
陆骁默了片刻,缓缓点下头,他审美好像确实有问题,她坐在别的男人的车里,那样冷眉冷眼地看他,他竟也觉得是好看的,他轻嗤自己一声,将未点燃的烟慢慢折断,掷到了垃圾桶里。
骆嘉树话很多,又密,他讲起什么有意思的事儿来,三分也能被夸大成七分,林浅语许久没听他这样扯闲篇,有些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听他说得认真。
桌子上放着的手机亮了下屏幕,进来条信息,她低头扫了眼,没点开,继续听骆嘉树的狮口脱险记。
骆嘉树讲完故事,口有些干,他叫服务员过来续茶,林浅语漫不经意地拿起手机,划开屏幕,她手机页面还停在两人的微信对话框上,十分钟前,他发来了三条信息,然后又依次撤回了,之后再没新的消息进来。
林浅语手指轻叩了屏幕两下,然后按了锁屏,将手机推到一旁,又和骆嘉树聊起来。
过了几分钟,她的眼睛无意识地看向离她有些远的手机,过几秒,又看过去。
骆嘉树饶有兴致地瞅着她,“在等谁的信息?”
林浅语怔了怔,有些意懒地摇一下头,“你这次回来了还走吗?”
骆嘉树眼里的笑慢慢消散,人也沉默下来。
这才是最真实的他,外人只道骆家的小儿子玩物丧志,游手好闲,却不知道他曾是骆家老爷子最属意的接班人选。
骆嘉树摇着茶杯晃了晃,又笑着看向她,答非所问,“恭喜我吧,我大嫂下个月要生了,我要当小叔了。”
林浅语看着他眼底深处的涩然,这声恭喜很难说出来,她只道,“傅师傅自己酿的葡萄酒很好喝,要不要让人拿过来些尝一尝?”
骆嘉树一摆手,苦笑,“下次吧,晚上还有家宴。”
骆家的家宴,一言难尽,林浅语不予置评,以茶代酒,和他碰一下,祝他好运。
骆嘉树又道,“还是老规矩,晚上八点,准时给我打个电话,我能不能从苦海脱离,全靠你的演技,我们家老太太最喜欢你,你打电话找我有事情,她肯定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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