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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清楚秦聿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也无从分辨这几句话里的真假,事实上自从上周末两人见了面,他就一直处于有些混乱的状态。
只是工作日里尚可借医院繁重工作来麻痹自己,而一旦像这样,时今睁着眼睛看向房顶,触目却是一片模糊的黑暗。
他有些徒劳的伸出手,抓住的是一片虚无。
一旦像这样深夜躺在床上,白日里纷繁事务远去,那些被刻意压抑压制的感情与回忆就像沙滩上的波浪,一波一波地,要将他淹没。
国外刚开始那段时间,除了真正累到虚脱后会直接昏睡在床上,他几乎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要在回忆里一遍一遍将自己凌迟。
可是日子总是要继续,直到时间越来越久,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过去而保护性地封锁起来。
时今在床上轻轻翻了下身,将自己蜷缩起来,秦聿白天是那么说,但他真正走进来时发现卧室的床很大,足够容纳三四个人的空间。
他微微松了口气,但仍谨慎地只占据了床边一角的空间,另外拿了一床被子,铺盖着暂时歇下来。
许是白日里精神过于紧绷的原因,又或许是周身浸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时今短暂地清醒了片刻,意识就开始模糊,最后彻底睡了过去。
凌晨一点。
秦聿站在卧室门前,久久没有推门。
夜已经很深了,未褪下的黑色呢子大衣沾染着外界的寒气,衬得人眉眼愈发霜冷寒肃。
门把轻微转动,发出了极为隐秘轻微的声响,却又因为黑夜静谧,这点声响被无限放大。
秦聿推开门,凭借良好的夜视能力走到了床边。
与以往空冷平整一片的床铺不同,床的一角鼓起了一个令人心里无限酸软的小包,空间再一次被重新定义。
借着窗外透来的微弱月光,秦聿低头看着床上被勾勒出来的隐绰身影。
青年修长身体全然陷在巨大的、柔软的被子里,房间地暖开的很足,灰色绒被只搭到了肩膀处,因侧身而微微凸显的肩胛骨形状单薄姣好,黑色柔软发丝散在枕头上,昏白朦胧光线下,露出的小半边侧脸雪白柔软。
是睡着了吗?
褪去了白日里的疏离冷淡,现在的时今全无防备地躺在他的床上,依赖地枕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浑身浸满了他的气息。
这个认知极大程度上愉悦了秦聿,他微微眯了眯眼,注视着床上的人。
抓住你了。
“铃铃铃铃”
七点钟,闹钟准时响起。
时今随手摸出手机关掉,挣扎着要睁眼。
洛城冬季天冷,他又一向畏寒,夜里时常手脚冰凉,昨天起先并不十分安稳,后面却是睡了难得的舒适,身边更是像有个火源一样...
火源...时今猛地回过神来,睁眼翻身一下坐了起来。
什么,
尚未完全清醒的大脑有些迟钝地运转,他看着身旁躺着的秦聿,一时愕然。
对方显然也已经被这番动静弄醒了,狭长双眸睁开,微微偏头看向他。
时今也是这时才发现,自己以为昨天是睡在床的一侧,现在实际却是到了床的中间。
他明显有些手足无措,唇瓣几分开闭却又说不出什么。
秦聿却依旧面容如常,好似这种事很平常不过,极为自然地坐起身来,下床洗漱去了。
走出房门之前,秦聿动作停了停:“曾姨做好了饭,吃过后司机送你去医院。”
未等时今作出反应,秦聿已经推开门走出去了。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连空气似乎都凉了下来,时今垂下眼帘,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攥紧,最终还是下了楼。
出乎意料的,等他到楼下时,餐厅里就只剩下了曾姨和管家,他微微诧异地抬眼,陈叔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少爷,家主刚刚出门了,走之前特意交代,要让您多吃一点,吃好了再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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