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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一个人挑头,就有一群人跟风,老白觉得自己都能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忽而韩玉笙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一个病弱的笑容:“那玉筝要是在你家院子里挖出来,你可得把凶手找出来给她偿命哦。”
大家诡异的沉默了。
好在那圃匠及时赶到,手里拿了一把新铲子,见着那手臂一点不惊,直接开始挖,挖了大概有三尺深,那尸体才完完整整露出来。
确实是个小妾,看样子死了并没多久,脸色都还新鲜,她躺在坑里,姿态还算自然,双腿微屈,一只手搭在外面,另一只手护在胸前,嘴巴大张,眼睛翻白。
指甲里和嘴里都灌满了泥土,看着像是被活埋的。
老赵脸色不太好看,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那个三日前说要回家省亲的爱妾。
“这可不是玉筝啊。”
韩玉笙凑到坑前,对老白说,“倒是像前两年我爹送到赵家的那个婢女。”
妾是可买卖的物件,婢女也是,她们都是案板上的鱼。
有的婢女也能被家主相中,从一个案板上跳到另一个更奢华的案板上去,这一房爱妾想必就是如此。
前两年韩家破产有好几年了,日子越发不好过,也一直没能东山再起,只能卖了婢女和小妾换主母和孩子过日子。
漂亮的送到当地的高门大户,不好看的卖到青楼楚馆做歌妓,世道就是这样,男人过的不好了,就典妻卖子,何况是身份低微的妾室。
好在老韩有良心,最难的那几年也没卖掉最小、庶出、又是女孩的韩玉童。
老白当然也认识这个妾,只是他绷着脸不敢说,两家外交认识人家的正牌夫人就足够了。
“是吗。”
老白硬邦邦说了一句,“这我也不知道啊。”
死了一个妾没什么,只是总得出口恶气。
老赵摸着胡子问:“那你怎么解释她出现在你家呢?”
“这又不是我的园子!”
老白反驳道,眼珠转了两圈,却没见白夫人的影子,连忙对着圃匠说:“去把夫人叫过来!
快去!”
韩玉笙抱胸站在一边看热闹:“哎哟,夫妻怎么还分两家之言呢?”
老白没心思跟他纠缠,要是真因为这宴会上的事跟赵家决裂才是得不偿失。
现在李家又钓不到手,赵家眼见着也要飞了,哪里还管犄角旮旯里的小孩说话!
如果说和赵家真的无可挽回了,他非得灭了韩家满门!
李小姐总不会为了一个没过门的男人守寡一辈子!
白夫人微微颤抖着,跟着圃匠走到了地方。
老白上去就是重重一巴掌,白夫人脸偏向一边,迅速红肿起来,她一只手捂着被打疼的脸,一边跪下说:“一年前妾身确实失手打死了那姓金的妾,埋在那丁香树下……我承认我是妒妇,是蛇蝎毒妇,可是这石榴树下埋着的妾身真的不认识啊!”
她当然不认识。
那是她丈夫的外室呢。
这个妾是个孤女,韩家也算是她的娘家人,她回了韩家时恰被韩夫人撞见偷了账本,韩夫人当时就叫来下人把她活活打晕了,当时大家都当她死了,韩夫人便要砍了她的手送回赵家,从此与赵家一刀两断——
韩玉笙好说歹说把他母亲劝下了,韩夫人压下了这事,韩玉笙夜里叫上了韩八郎和韩十二郎,三个人把人埋在了白夫人的花园里,打算挑拨白家和赵家的关系,谁知道埋的时候她突然醒了,谁知道姚复也抱着这个目的,又有谁知道这个妾就是和老白私通那个呢。
更没人知道今天能演出来这么一出好戏呢。
就是有点吓到李小姐了,早知道就在李小姐走过来之前把她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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