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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瑕淡淡说。
舅姑是对公婆的称呼,可姚复家里只剩几个大男人,几个哥哥都没成婚,家中没什么女眷,倒也不必担忧。
况且姚老头根本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就算修书送了过去,姚老头怕也会觉得他是疯言疯语。
姚复叹了口气:“再说吧。
我们先回去吧。”
姚复调转马头,准备回去跟新涂商量商量,却没见应瑕唇边扬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但很快就又收了起来。
“先等等。”
应瑕喊住姚复,后者停下来,疑惑回头,却见从城门处行来一队车马,所有人都穿着丧服,举着白幡,一边往城里走,一边大声喊:“大行皇帝殡天啦!”
姚复两人连忙挪身让道,看着那浩浩荡荡的车队过去——大梁的皇陵不在长安,反而根据一个什么风水大师的意见安在启封东边的一个小城里,因此阳城在皇帝尸体入陵的必经之路上,这也意味着过不了几天,皇帝的尸体就会由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和陪葬队伍往东边运去,今日来的不过是打头阵提醒官吏清街的。
“呸,晦气。”
等那队人马走尽之后,姚复往地上啐了一口,“死的真不是时候。”
人们得到休养生息还不到半年呢,就又要守国丧修皇陵,又不准祭祀又不准嫁娶,真是活着不安生,死了也要祸祸人。
“怪不得启封有精怪。”
姚复看着那车队,又说了一句,这才作罢拍马回家去了。
任谁也受不了跟一群皇帝住在一起,尤其是新来了个烂人。
早听闻万物有灵,怕是山上的狐狸兔子早早预见了这个暴虐之主要到来,便成了妖物下山另谋出路去了。
皇帝的死讯传来不过几个时辰,城里就挂上了一片缟素,按照礼法远京居民只需在城里白布挂满二十七日,百日不得进行嫁娶祭祀。
关键是阳城现在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如果没有嫁娶之事,今年人口怕是没法恢复了。
不过皇帝死了是件好事。
要不是律法限制,大家恨不得在门口挂上红灯笼提前过年,五天里姚复见着张娘子情不自禁掩唇笑了十几次,街上的人大多也总爱莫名其妙笑起来,旋即又捂住嘴唇咳嗽两声,装作无事发生。
谁让那个县令突然就勤奋起来了,每天都要上街抓人,看有没有谁做出了违背国丧规定的事,好像先皇是他亲爹一样。
县令要求大家严格遵循制度,姚复偏得跟他唱反调,今天县令抓了两家结亲的,明天姚复就挨家挨户通知婚礼从简,偷摸着办;后天县令抓了谁祭祀,隔日姚复就跟大家说祭祀带点纸钱,装成祭祖。
姚复就这样一直杠着县令,直到二十七天的穿缟素的日子过去。
听说礼部吵了十几日,终于给先帝定下了谥号——两个字,庄灵
兵甲亟作、屡征杀伐曰庄,乱而不损曰灵。
礼部官员想破脑袋估计也只能想出来这俩字了。
先帝生前作恶太多,横征暴敛、暴民残义,就是把所有恶谥加起来形容也不为过。
孝期这才刚过,县令便急不可耐地上门威胁了。
应瑕也不催着姚复起床,两人基本上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县令是憋了一肚子火气,刚到辰时就急吼吼来拍门了。
这个点儿能起来的只有新涂和饿醒去烧饭的嫩杨。
拍门这么急,嫩杨怕是什么急事,先是叫了银杏起来,寻思两人记下来,等主子醒了再说——银杏却觉着平日里来往的没有急性子,像是什么贼人,干脆拿了根棍子,高高举过头顶,站在门口守着。
嫩杨小心的把门拉开一条缝,还没看清外面的是谁,就有一股巨力踹开了木门,嫩杨痛呼一声,跌坐在地上,银杏吓了一跳,手臂立时做出了反应,一棍子敲在了门外人的肩膀上。
那人立时啊啊呻吟起来,银杏丢了棍子,赶紧把嫩杨扶起来,一眼见着外面那个是凶神恶煞的干巴老头子,马上扯着嗓子喊起来:“公子!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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