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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瞧不上她,一直巴巴上赶子呢,可真是自掉身价。”
“不会吧?孟东齐当年也是真才实学的进士出身,竟纵女如此吗?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你懂什么,人家可是能算计经营的。
当年好不容易攀了高枝,结果算盘没打好,送了养女过去。
这不过了三年,又开始卖女儿的前程了吗?”
“也说不定啊,就是孟家嫡女好这口!
当妾多好,每天穿粉着艳,风流快活,就是整些勾栏样式也无人责怪,比当正妻啊,有滋味!”
几个人聊笑着,走远了。
孟云姝自小清高,但娇养闺中,一直天真少思。
虽为了嫁给贺知煜想到了做妾,却只想到了要在孟云芍面前做低伏小这一层,万没想到会被人人耻笑,甚至连累父亲一同被骂。
且孟东齐本人并无妾室,她虽知道妾室低人一等,但实际并没见过妾室真实的待遇。
孟云姝下了狠心,捂上了脸,飞奔着去到白记水粉铺里随意拿了盒胭脂,顾不得之前相熟的白家大公子的一脸疑惑鄙夷,话也没说一句,便匆匆跑了回来。
她跑得气喘吁吁,常氏跟她不上也奔跑起来,两个人进了门,却都是汗水淋漓。
孟云姝画的浓妆有些化了,脸上颜色有些交混,现出些狼狈之色。
孟云姝恶狠狠地拿出胭脂,摊手递给孟云芍,道:“你要的胭脂!
现在可以了吧!”
孟云芍微微一笑,接过打开看了看,却道:“你难道看不出,这颜色实不稳重,与我正室的身份不相称。
你重新买过吧。”
孟云姝怒道:“孟云芍!
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
孟东齐却道:“为人妾室,若连这点子气都受不得,只怕要被主人家发卖了!”
孟东齐便是妾室所生,个中苦处,他了解得透彻。
因不愿重复悲剧,才没有纳妾,又怎么能让亲生的嫡女受这份苦?
孟云芍平静道:“父亲说的对,妾,便是奴婢。
我不过让你重新买个胭脂,你便如此不满。
我还没让你为我洗脚捶腿,更衣伺候呢。
若是伺候的不满意,我也可以不让世子见你。
姐姐真能做到?”
孟云姝没想到孟云芍竟这样说。
她幻想中做妾的生活,是虽位比正室低,却情比正室真。
少了一桩打理家业的烦心事,每日只和贺知煜两个人花前月下吟诗弹琴,孟云芍有名份又如何,不过是个劳碌命,凭她的才情才能同他说得上话,该是能让他宠妾灭妻,两厢情深的。
孟云姝心气高,听了孟云芍的话,只当是她故意羞辱,却不知世间妾室,大抵如此。
话本子里尊宠胜过正室的故事,不过多是痴人说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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