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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人坐在右上首,道:“周大人下落不明?”
“正是。”
刘侍郎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希望天佑我庆朝,周大人安然无恙才好。”
“是这个理,若是周大人不幸遇难,朝廷那头怕还是要再派一位治水大吏来才好……”
吴大人眼中闪过一抹思索,将目光投向了郁宁:“郁先生不是在荔庄吗?怎么突然来了此处?”
郁宁还是那句老话:“我闲得发慌,便出来走动走动。”
“庄上可还太平?”
刘侍郎也问,去荔庄的官道被水淹了,他已经有两日没有收到那边的来信了,不由有些担忧:“我家那不争气的老三可还太平?”
“许是累着了,三少爷出了痘——不过人还挺精神的,看着没什么大碍。
我将三少爷挪到了我的院子里,我自长安府中带了一位极为高明的郎中,有他在,三少爷也能快些好。”
刘侍郎听见‘出痘’两个字就呼吸一滞,等到郁宁说三少爷人还精神,又挪到了郁宁的院子中将养,这才放下了心来:“没事就好……”
他起身对着郁宁拱手俯身施礼:“刘某多谢郁先生对犬子的照料。”
“刘大人言重了。”
郁宁抬了抬手,示意刘侍郎起身,却不闪不避的受了这一礼——他这一礼受得半点都不亏心。
容内监细声细气的道:“出痘?郁少爷,不知可查出原因来?”
郁宁坦然的笑了笑:“不过是一桩意外罢了,倒也不是什么人刻意而为。”
刘侍郎重重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他转而又叹道:“希望能尽快找回周大人……不知派出去的人有消息没有。”
吴大人突然一抚掌,目光灼灼的看着郁宁:“郁先生此来正好!
周大人失踪,郁先生一来恰好借国师之名安抚人心,郁先生,是否可以在这堤坝之上设立一场祭祀,一可平民心,二可祝祷上苍,祈求水患停歇,刘大人,容内监,你们以为如何?”
刘侍郎闻言侧脸看向了吴侍郎,讶异的道:“吴大人为何突然有此一说?”
“听着有些道理。”
容内监轻声细语的道:“但还要看郁先生才是,吴大人为何只问我与刘大人,不问一问郁先生呢?”
“郁先生是国师之徒,自然是一心为民,心怀慈悲,如此一举多得之事,有何不允?”
吴侍郎方看向郁宁,下巴微抬,一副咬定了郁宁不会拒绝的模样。
郁宁还未开口,刘侍郎却已经抢先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回周大人,祭祀一事,劳民伤财,此时应以修缮堤坝为先,如何能举办祭天仪式?”
“再者郁先千金之躯,又岂能上那随时会崩溃的堤坝上祭天?不妥,不妥。”
刘侍郎的手指在桌上轻叩了一下:“吴大人,我知道你也是为大局考虑,但此举实在是太过冒险,不如等到堤坝修缮完毕,届时举国欢庆,又无后顾之忧,再请郁先生代国师祭天,岂不妙哉?”
“刘大人说的是,此时应以修缮堤坝为第一要事。”
容内监也道。
吴大人摸了摸自己下颚上的几绺美髯,摇头道:“郁先生与国师一般皆是举手能动天地之人,呼风唤雨不在话下,若是郁先生能代国师祭天,上天有感,便停了这水患又未尝可知呢?”
他看着郁宁,意有所指的道:“去岁时,便是国师亲来天玉府,我有幸与国师同行,去年黄河决堤之势比今年尤甚几分,大雨倾盆,数处河堤崩散,后有国师登堤祭天,大雨顷刻便止,水流减缓,几近干涸,这才抢出时间来将河堤修好……郁先生能代国师前来,想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吴大人这话有失偏颇,若是万事皆赖国师,还要我等有何用途?尸位素餐吗?”
刘侍郎还欲往下说,郁宁却轻笑了一声,抬了抬手阻了刘侍郎,笑道:“吴大人说的没错,我与我师傅皆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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