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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军师打断了他,脸色有些微妙:“你爹是周玉匪,你祖父是周明瑜?”
“正是。”
“我管你你爹你爷爷叫什么!
总而言之要么给钱,要么把命……”
壮汉又道,军师头也未回,喝道:“闭嘴!
这是周神工的血脉后人!
这次治水患的正史小周大人!
平素里去生祠上香的时候都没带脑子?!”
听到‘周神工’几个字,原本还在各自说笑的壮汉们陡然停了下来,皆看向了周侍郎。
不少人都自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企图让自己显得工整些。
军师后退了一步,整了整衣冠,对着周侍郎拱手下拜:“原来是小周大人,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小周大人勿要责怪……还请小周大人在此稍作安歇,我这就派人去留河村传讯,令人来接您。”
“……多谢。”
周侍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颈侧的穴位,试图让自己说话的时候没有那么疼痛:“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我有话想要嘱咐。”
“我姓顾,单名一个蕴字,无字,小周大人直呼我名即可。”
“附耳过来。”
顾军师闻言凑了上去,周侍郎低声说:“……我手上没有信物,但是我当时与我的亲信互相约定了暗号,你的人去不要直接找到营地中去,去找伙房的一个叫老王的厨子,与他说想吃开水白菜……我不知现在是何时,但是当时我在堤上有浪卷来,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营地里已经不安全,我一死,朝廷中从得知消息到再派正史,至少也要月余,现下堤坝已经撑不起一个月了……我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死,顾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被你们救了的事情最好不要外传,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这里也会不安全。”
“我明白,小周大人放心。”
顾军师眼神微动:“丽山是我们的老巢,想要动您,就得先从我们几十号兄弟身上踏过去。”
周侍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他本就是强弩之末,现下得了承诺,便又昏了过去。
见他昏了过去,旁边的壮汉们在衣摆上擦了擦手,小心翼翼的问:“这真是……周神工的后人啊?”
周神工全名周明瑜,正是周侍郎的祖父,二十年前黄河决堤,整座天玉府几乎被淹没殆尽,比起这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周神工带着兵士来到天玉府整治水患,杀奸臣,宰恶吏,一手开仓放粮,一手整修河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天玉府整顿一新,天玉府上下便为其立了生祠,但第二年这位周神工便因在修堤时留下的病痛去世了。
但是周神工留下的堤坝足足称了十年之久,十年后才有二次决堤,这时来的就是周神工的儿子,小周侍郎的父亲,周玉匪,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过去,周玉匪也在去岁治水时不幸身亡,今年来的便是他的儿子周侍郎。
“不会有错。”
顾军师点了点头说:“从现在开始,我们救了小周大人的事情你们都把嘴巴给闭紧了……别让我知道你们把这事儿传出去,就当救了个普通百姓!
知道没有!
二牛,你跟我来!
——齐老,麻烦您再给小周大人看看。”
“哎,成。”
一个老猎户点了点头,上前把方才粗粗包过的纱布给扯开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出来,将药粉重新洒在周侍郎的伤口上——这药粉显然要比之前的好多了,那药粉一遇着周侍郎身上的伤口,那将伤口给封住了。
老猎户边给周侍郎重新包扎边嘟囔着说:“我就说这么细皮嫩肉的公子哥怎么会穿麻布衣呢……原来是小周大人,周神工您老有灵可千万原谅则个,实在是罪过罪过……不知者不怪,这老头子的压箱宝贝都给小周大人用上了……”
顾军师把二牛提到了外头,把事情再三的与他强调了几遍,这才叫他去留河村。
二牛是他们之中水性最好的,操船也是一把好手,他打算叫二牛到了留河村自水下潜进去,偷偷找了人通知完了再悄悄的顺着水流回来。
这一来一回能省不少时间,小周大人的伤势严重,实在是拖不得,越早治疗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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