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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刮进来的风太冰,他以为是自己是做梦没醒。
潭冶身上的大衣长到脚踝,他应该是匆匆赶到的宣城,全身上下就只带了个包,裹挟着一整身的寒气。
纪清篱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半天才把人拉进屋里。
屋里没有暖气,但老房子周围扎实,不透风,关着门和窗户也比外面暖和不少。
“你怎么过来的?”
把人一带进来纪清篱立马就问。
“坐高铁。”
潭冶言简意赅,他从站在外面起双眼就牢牢锁着他,现在更是,“我记得你家的位置。”
他声音沉甸甸的,顺着耳蜗直直沉进人心底里,又在纪清篱那化成了无尽的暖和喜悦,重新溢出来。
但冷静下来后,纪清篱还是得问他,“你不跟你家里人一块过年么。”
潭冶扫了眼这个房子,从桌上的照片,再到旁边这张折叠床上停留几秒后才道:“他们去国外了,我没跟着。”
“为什么?”
纪清篱眉头微皱。
潭冶重新睨向他。
其实潭家每年都会去国外过年,但不会这么早。
可潭冶去从昨晚起就魂不守舍,本来黑眼圈就大,后来配上一烟斗样的眼袋,都快掉到鼻梁下头去。
江梦女士当机立断,把年夜饭挪到早上去,点了一大堆早茶点心,就催着他去宣城。
临了还嘱咐人在车上睡一觉,别这样过去吓人。
潭冶的眼圈其实就早上有点大,从江城折腾来宣城,早就给消下去一些,所以纪清篱才没看出来。
潭冶往前走半步,回答人刚才的问题,“因为想跟你一块过年。”
纪清篱一怔。
从昨天到宣城以后,遇上所有被他冰封在底的委屈,给破了个小窟窿,吹到天上去。
其实答案已经摆在眼前了,可无论什么都不如听他说来得真实。
要搁以前,纪清篱一定会催人回去过年,但现在嘴巴微微张开,赶人的话愣是没说一句。
只问他,“吃饭了么?”
潭冶还是看着他没动,就下意识地摇摇头。
“那要不——”
纪清篱往旁边餐盒上看了眼,邀人吃饭的话还没出口。
结果潭冶就直奔主题,“你手机里说的是真的么?”
两人都知道说的是什么。
起头纪清篱还寄希望于他没看着或者忘了。
毕竟这种事隔着手机说就还好,面对面,就有些难为情,只是见人目光灼灼,他就知道还是没躲过去。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顺理成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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