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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回去歇着罢。”
谢琅:“……”
谢枢密使神色复杂,喝住女儿:“刚才的欺君言语,哪个教你说的?你活够了,想掉几个脑袋?”
谢明裳站定在原处,清凌凌的眸子回望。
她病中尚未痊愈,肌肤失了几分血色,人站在风里,仿佛枝头迎风摇摆的羸弱花儿,越发显得无辜:
“没人教我,自己想的。
是不是大实话?”
确实是大实话,但谢枢密使不愿听。
“够了。”
他沉声喝止:“忠君报国平生愿,计较什么亏不亏!
二十万两银从老夫手里不见,罪责难逃,担着便是。”
他撇开话题,和老妻商量:
“我在认罪书中写明了三月之期。
三个月内筹措银两,补足亏空,只求减免脱罪。
二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怕要卖宅子。”
谢夫人冷冷说:“奏本都呈上御前了你才与我说,难道我还能拦着不卖?”
谢枢密使噎了一下,气势便弱下去七分:
“一切等圣上旨意。
若圣上允了三月期限,谢家侥幸不必抄家……”
“谢家侥幸不必抄家,填补二十万两亏空我们也认了。”
谢夫人接口道:“谢家被禁军围着出不去。
等圣旨下了,索性让阿琅写张告示,张贴在大门外头寻买主。
不论哪个阿猫阿狗出价,够三万两就卖。”
谢枢密使立刻道不可:“明晃晃地贴在自家大门外,两三日便当做笑话传遍京城了。
你倒可以避着不出门,只丢我的人。
不成,让老常悄悄领个屋宅牙人来办。”
眼看家里爷娘两个又像斗鸡般杠在一处,谢琅苦笑着去拦:
“父亲,母亲,歇一歇,圣上的旨意还未下,谢家前途未卜。
如何卖宅子的事以后再谈。”
谢明裳站在风里,微微打了个寒战,兰夏和鹿鸣急忙奔过来搀扶。
鹿鸣劝说:“娘子先回屋去,前院风大,当心病又不好了。”
谢夫人甩开谢枢密使那边,也奔过来查看女儿。
几人围拢着谢明裳查问,又催促她往廊下避风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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