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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彦就这么抱着陆子卿,半个时辰后,怀里的人像是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
天空仍阴雨蒙蒙,林间罩着白雾,山中鸟鸣啁啾。
萧彦与陆子卿想借着藤蔓爬出山洞,奈何洞壁湿滑,折腾好一阵才爬出去。
林间湿漉漉,满目苍翠和野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与雨水融为一起。
他们沿着不算路的杂草小径向外走,路面湿滑不平,草丛里常有碎石尖锐物,稍不小心就会扎到脚。
陆子卿捡起一根手臂粗的长枝干做临时拐杖。
有伤在身行动也迟缓,不知不觉,他与萧彦前后拉开十多米远的距离。
陆子卿想赶上那人,杵着拐杖加快脚步,不经意间踩在一块有青苔的石头上,脚下一滑。
“啊——”
这一摔,回声震得老远,炸得鸟儿满林子乱飞,连同前面那个人也猛然转身,三两大步跑回来蹲下。
“抱歉,我只顾着探路,忘了你还有伤在身,哪里摔着了?”
陆子卿摇摇头,说:“只是旧伤裂口,无碍,是我自己不小心,拖后腿不说,反倒诸事劳烦将军。”
萧彦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直接转身,说:“上来,我背你。”
背他?陆子卿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可干不出“使唤将军”
这等得寸进尺之事,连连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怎敢让将军来背我?”
说罢,便自顾自硬撑着拐杖往前走。
逞强是能留住面子,只是走一下痛一下而已。
这死要礼数活受罪的模样,让萧彦这个行伍之人看了,恨不得将他捆了扛回去。
他几步上前将人拦下,说:“这种时候军医还是别跟我客气了,你我困在这山中,眼下是福祸相依,没有从属之分,再说,像我们这样走,天黑都未见得能走回去。”
他又抬脸看了看天,“这天阴沉,不久又会有一场大雨。”
从出了山洞就一直阴雨绵绵,春雨最是阴晴不定。
山中不乏毒虫蛇兽,像这样蜗牛的速度,若不想被困林中,最好是听劝。
思来想去,陆子卿才勉强挤出一句:“……那就有劳了。”
萧彦转身单膝跪地。
那宽厚挺括的脊背,不禁将陆子卿的思绪拉回到幼时,师父常常也是这般蹲下来背他……光阴如梭,时至今日已然过去十八年,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人背的孩童。
相反,跟着师父成为大夫治病救人,没细数曾经背过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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