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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道:“明诚说,你不惯住在别人家,这一来一回,真是辛苦你了。”
“哪里,我想到要教两位这样好看的姑娘,心里高兴的不得了,一点儿不觉得辛苦。”
刘燕知抿嘴笑道,“我回去准备下,明儿便来打扰了。”
她嘴甜大方,老夫人很是喜欢,连忙叫李嬷嬷亲自送出去。
“这女先生很有学识,想必你们都听说过大名的,明日起,认真跟着学。”
老夫人手指点点两个孙女儿,“年纪不小了,可不能像小时候那么顽皮……”
话未说完,照雪得了下人的传话,轻声道:“老夫人,陆家三位姑娘来了,说要看芍药,陆大姑娘还带了一个竹篮来,说要让丫环摘些回去做芍药鸡。”
老夫人听得直笑:“这丫头越发精怪了,我都没有听说过什么芍药鸡。”
“她这是吃多了山珍海味,没事儿来折腾我们家的芍药,待我去说说她!”
苏锦的话像是责备,但却透着说不出的亲昵,临走时又看了一眼苏沅,“三妹,你同我一起去,我们请了刘先生教书,她们知道了定是很羡慕的,陆表姐不是总说她的女先生好吗,我们而今的可不差!”
要说苏沅在小姑娘时最讨厌的两位姑娘,苏锦算一个,另一个便是陆静英了,陆家的大姑娘,威远侯陆焕扬的嫡女。
想到陆静英那轻蔑的眼神,苏沅不太想去,偏偏老夫人道:“你们姨祖母也喜欢芍药,你们亲自摘一些,叫静英她们带回去送给她。”
周家当年共两位女儿,大女儿是老夫人,嫁了书香门第的苏家,小女儿小周氏嫁入了显赫的威远侯府,两家离得非常近,苏家后来买下了东边邻舍的宅院,与陆家更是挨在一起,姐妹之间时常走动,使得两家关系也越发的亲厚。
故而陆家虽是姨亲,却是比堂亲都不差。
“好,我这就同三妹去!”
苏锦一下就答应了。
小姑娘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苏沅心想她吃过那么多的苦了,当真还会怕陆静英吗?说到底,陆静英是因为侯府嫡女的身份才生出了无比骄傲的派头,看不起她这个庶女,只是自己又何必在乎陆静英的看法呢?苏沅朝老夫人告辞一声,又看了眼阮珍这便走出去。
老远的就传来陆静英的声音:“听说你们请了刘燕知当女夫子?”
“是啊,你怕不怕?”
苏锦笑道,“以后对诗你最好甘拜下风呢!”
“我为什么要甘拜下风?对诗这种酸腐的东西,我才不要玩呢,要玩我们玩射箭,怎么样,你要是能射中一次靶心,我送你一百两银子!”
十五岁的小姑娘意气风发,穿着绯红色海棠花短襦,凤眼光芒逼人,极为的出挑,让苏沅一下想到了陆策。
陆家这一辈里,就这两个人最为的抢眼,若说陆静英是烈日,陆策便是像皓月,故而陆焕扬常说自己有一双好儿女,竟是把陆嵘这唯一的嫡子都忘掉了,一直到五年前……苏沅眉头微微拧了拧,陆策在那一年被恶犬咬伤,她予他敷药,后来陆策去了桐城,好像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思虑间,耳边听到苏锦的声音:“我怎么会射箭,倒是你要比骑马,或者让三妹同你比一比,她上回就求着父亲买匹好马呢,三妹,是不是?”
陆静英出身于虎门,总是自以为了不得,苏沅曾经是非常的厌恶的,便想学好骑射功夫,哪一日能压制住陆静英,苏锦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是为丢她的脸。
苏沅笑一笑:“我是羡慕大表姐的功夫,东施效颦罢了,若是相比,那是万万不敢的,倒是希望大表姐得空,能指点一二。”
原本陆静英已经满腹嘲笑了,苏沅这个人不自量力,明明是庶女却表现的好像是嫡女,骄矜自傲,处处不让,不料今日苏沅竟如此谦逊,一时很是惊讶,忍不住朝苏沅看。
生就了父母优点的小姑娘甚至比苏锦还要出色,莺黄色的仙纹绫衫穿在身上,明媚娇丽,但陆静英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并不羡慕,倒是苏沅眸中的一抹清冷不若往日,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
这比以前的不服更让陆静英不喜,偏偏又不能说什么,刚才苏沅的话太识大体了。
见堂姐神色不善,陆家二房的长女,陆二姑娘陆静姝连忙笑着打岔。
陆静姝性子温柔宽厚,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庶女就瞧不起,故而苏沅也竖起耳朵,打算接陆静姝的话,谁料她竟是道:“说起芍药,我表舅母也种了许多,但她不是为赏花,却是为芍药根上的香汁,听说能治许多的病。
表舅母这回来京都,就带了一小坛,说要送给祖母……”
陆家二爷陆焕云的妻子姓韩,乃江南望族韩家旁支的女儿,陆静姝口里的表舅母却是嫡系的宗妇,苏沅听见这个人,心头不由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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