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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银谷虽然有两哩路,但裘弟觉得他似乎可以永远跑下去。
他觉得两腿并不像锄地时那么酸痛。
他逐渐放慢了步子,以延长在路上逗留的时间。
他已经跑过了那些高大的松树而且把它们抛到后面去了。
丛林从两边迫近了他现在走着的地方,密密层层的沙松1像墙一样紧夹着这条路。
每一棵是那样的细,在孩子看来,简直可以直接用来作引火柴。
沿着这条路,爬上了一个斜坡,他在坡顶停了下来。
四月的天空,好像被嵌入了由黄褐色的沙地和苍松构成的画框。
它蓝得象裘弟身上用赫妥婆婆的嫩芽染的土布衬衣。
一些像棉桃似的小云朵在那儿静静地浮着。
当他注视着天空时,阳光隐没了一会儿,于是云朵转成了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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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沙松是松树的一种。
树皮平滑,松叶对称,松果成纺锤状,产于美国佛罗里达州及阿拉巴马州沿海一带。
“黄昏前要下毛毛雨了。”
他想。
下坡路使他不由自主地跑了起来。
他已来到了满铺着细沙的去银谷的路。
沥青花、链木丛与火莓子到处盛开着。
他放慢速度走了起来,这样,他可以经过那些千姿百态的植物,一棵树接着一棵树,一丛灌木接着一丛灌木,每一种都显得又新奇又熟悉。
他来到了那棵他曾在树干上刻上了野猫脸的木兰树跟前。
这木兰树生长就是近旁有水的标记。
他很奇怪,为什么同样是泥土和雨水,在丛林地上长着的是瘦瘠的松材,而在小溪、河流和湖泊的近旁,却长着高大的木兰树。
狗到处总是一样的,牛啦,骡子啦,马啦,也是一样的;唯独树就不同,不同的地方就有不一样的树。
“想必是因为它们不能移动。”
他下了结论“它们只能吃它们下面泥土里的东西。”
路的东坡突然倾斜了下去。
它在他脚下陡然跌落了二十呎光景,直通泉边。
坡岸上密密地长满了木兰树、沼地月桂、香胶树和灰皮的槐树。
他在凉快而幽暗的树荫下走向泉边,一阵突发的愉快感觉攫住了他。
这真是个隐蔽而又可爱的地方啊。
一泓象井水一般清冽的泉水,也不知是从沙地的什么地方涌出来的,正在噗噗地往外冒泡。
坡岸好似用它翠绿色的、枝叶茂盛的双手,捧着这泓泉水。
水从沙土里升起的地方有一个漩涡。
沙粒在里面上下翻滚着。
越过泉岸,一道主源正在更高的地方潺潺作声,它在白色的石灰岩中打开一条通道,然后急速地冲下山岗,形成了一道溪流。
这条溪连接着乔治湖,乔治湖又是圣约翰河的一部分,而浩浩荡荡的圣约翰河又朝北流入了大海。
观察着大海的源头。
使裘弟多么兴奋啊!
不错,大海还有其它源头,但是这一个却是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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