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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能寄信不代表不能在家留书,何似飞不免有稍许失落。
他将这份规划收起来,自己出去打了盆水,将尘封二十来日的书房擦拭一番。
灰尘没了,便显得有了人气儿。
正好这会儿饭食已备好,何似飞净了手和脸后出去吃饭。
迎上来的小厮还是方才那位,只是可能因为传了最后一句话,面色有些讪讪,不大敢看何似飞的眼睛。
何似飞倒是慢慢品过味来——他老师并非不想给自己留书,很可能是上面派来的人一直跟着他,他不想跟自己表现的太过亲密,便随口给小厮说了两句。
毕竟,‘回来后检查’这种话,可以平辈代传,可以长辈对晚辈传达,由一个下人对少爷传达,就稍微有些逾矩了。
何似飞最开始听了,没反应过来,是因为他骨子里还是没有这时代的尊卑观念,现下看了小厮的态度,便渐渐回过味来了。
除此之外,老师此举还能深入的推断出一些消息——他老人家不想在新帝的人面前表现的与自己亲近,只是袒露了‘严师’这个表象,很可能是不想自己日后被新帝过度猜忌。
可即便老师这样走一步算十步的人,这辈子也三起三贬。
看来,为官之路,当真是难于登天。
何似飞倒没害怕,反而心中充满了跃跃欲试之感。
真想时间过的快些,早日考过科举,步入朝堂。
——骨子里就没有过‘安分’这个词的何似飞如是想着。
余府的小厮们只感觉小少爷考中府试案首后,读书比以前更加刻苦认真了。
即便没有老爷在旁督促,小少爷依然在不断誊抄、练字、写策问,就连锻炼也没落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案首老哥,最近叫你出来怎么越来越难了?”
刚蹴鞠结束,沈勤益自来熟的揽着何似飞的肩膀,“以你的才学,院试案首肯定不在话下啊。”
当然,后面这半句,沈勤益是压低了声音凑在何似飞耳边说的。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若自得自满,岂不又是一个伤仲永?”
何似飞淡淡反问。
“但……兰甫兄的策问都远不如你写得好了,他比我还早一年半中了秀才呢。”
沈勤益再次嘀咕。
何似飞回眸看了一眼蹴鞠场,只见裁判还在算分,于是挡开沈勤益的胳膊,双腿弯曲,双手撑在膝盖上,任由面颊上的汗水不断滴落。
见沈勤益还是不解,他继续说:“大家都知道恩科的考中人数增多,那报考人数定然也会暴涨,到时恐怕比普通的院试还要难考。
案首之位,竞争者更不知凡几了。”
“也对,毕竟院试不像府试,是得本年度考过县试才能参加。
院试这边,只要是个童生,不管是多少年前考中的,都能参加。
我们县学的夫子就在说,有些原本已经熄了考秀才心思的老童生,得知了恩科消息,都开始拿起书看,跃跃欲试。”
沈勤益顿了顿,“不过,我觉得他们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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