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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还皱着眉头听着,末了把报纸往床榻边一掷,摇头道,“这小子。”
一股倦意袭来,我拨弄拨弄自己的头发,觉着也不算湿了,便就坐上床。
庄恒伸手给我盖上被子。
12月的香港还是有几分阴冷的,虽说庄园里中央空调永远都是舒适的25度,可我这个自小就是极端畏寒怕热的人,总是无法让自己冰冷的手脚暖和起来。
我蜷在被窝里,刚想就此睡去,却被庄恒推了推。
他摸着我的头发,“还没干呢,老叫头疼,洗了头发又从来都不吹干。
你的偏头疼怎么好得了。”
我支起身子,想起一事,“你今天见了胡焕明了吧。
我回来的时候还在门口撞见他了。”
庄恒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天花板,手指头不由自主地画着小圈圈。
他只要一想事情就会有这个习惯的动作。
我甚少询问他关于生意上的事情,可这次不太一样,事关胡焕明,且父亲也关心着。
没等我再问,庄恒便怅然一笑,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我。
事情要从自95年起的全球网络飞速发展说起。
众所周知,那几年最赚钱的便是所谓的it行业。
几乎所有的网络投资者在一夜之间全都暴富起来。
为了更好的发展下去,许多想搭这班顺风车的人在20世纪的最后两年,不惜重金,花大把大把的钱铺设光纤电缆,梦想着更大的回报源源不断地涌过来。
香港这边的商家们在95年的时候多数对这个新兴的概念还持模糊观望的心理,以至于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得利。
到了又有新的契机的时候,便再也忍耐不住,也不管自己是否擅长这一行,就急急得跟着潮流砸钱下去。
可好景不长,泡沫经济在一夜之间破灭,519的那场全球大灾难不知让多少人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一文不名;生无可恋,万念俱灰的更是不知凡几。
胡焕明便是跟风网络概念股最大手笔,也跌的最惨的一个。
胡家的老本行是船务运输,为了进军it,胡焕明压上了几乎全副身家为担保,向汇利银行贷款,外加私人募集了亿万之数,统统的投进了海底,地下,在短期之内收回的希望几乎为零。
到了今天,债主上门,银行逼债,老胡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实在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他来找你是希望你来接手注资,进行重组?他怎么会找你呢?”
我不禁疑惑了。
他怎么会找到庄氏呢?论经营范围,庄氏的重点并没有放在it上;论亲疏关系,施家与胡家几代的交情,而庄恒与他可谓泛泛。
“那你以为他能去找谁?你父亲?还是你大哥?”
庄恒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似乎是问了一个极傻的问题。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以为他会有希望?”
我纵然隐隐明白这个中的利害关系,也隐隐感受过大家族的无情,可那毕竟是我的父兄,是与我有着血缘关系,血脉相通的亲人;是从我呱呱落地起就割不断舍不掉的亲人。
我容不得他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我冷冷的答,“商场之上谁又比谁善良的去了?不接手未必无情;接手的也未必有义。
不要以为只有你庄恒才会知恩图报,至情至圣。”
说完我忿忿背对着他躺了下来,我承认自己在借题发作他。
前些年有一次,庄宇弄了一份杂志啧啧赞叹着放到我面前,非要我看看。
上面报道的是这样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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