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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又来了几个人,有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他们竟也是来拜夫人的。
老爷和那个老头吵了起来,我赶上去的时候,听老爷让他滚,不准靠近夫人的墓。
后来他们走了,老爷就支撑不住,倒下去了-------”
父亲终究是见到了乔立勋。
这些天我始终拖着不陪他去亿生陵,就是怕跟姓乔的撞上了,没想到,父亲竟自己跑了去。
突发性心脏病,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老爷子严令不许送他去医院,而医生也私下跟我们说,就顺着他吧。
“去看看你父亲,他刚刚醒了一会儿还一直念叨你呢。”
容姨鬓发凌乱,双目无神的对我说。
我茫然点头。
卧房已被改成了临时病房,呼吸机,监护器全都按上了。
施家的孩子全都到齐,垂手立在一旁。
又是走到这一步了吗?在母亲离开两年后,父亲也要撒手而去吗?老天到底要让我经历多少次这样的生生死死,到底要让我感受多少次切肤之痛?有人说,人这一辈子,前半部分感受生的愉悦,后半部分感受死的悲哀。
小时候不喜欢吃苦瓜,觉得它难以下咽。
越到大却越爱苦瓜,因为终于明白,人生的苦要比苦瓜苦上千倍万倍。
父亲在凌晨时分醒来,摘下氧气面罩,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一一看过去。
看到我时,艰难的开口,“蕴茹,你还记得答应我的话吗?”
我一下想起不久前,在书房里,对着父亲承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会尽我全力保全施家。
我含泪点头,“爸爸,我记得的。
你放心。”
父亲舒了口气,费力的笑了。
容姨再忍不住,冲上去俯在父亲胸口。
父亲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丝,轻轻的道,“下辈子,找个真心疼你的人,好好过。”
容姨痛哭失声。
父亲的最后一句话是,“静柔,这回总是我先了吧。”
风雨凄迷的夜里,我再无双亲。
心灵最深处有一片天地,就此薨塌。
父亲生前将手中持有的百分之十五的施氏股份划拨到加拿大,新成立了一个相对独立的企业,遗命二哥施逸荻和施蕴晴接管。
容姨的孩子从香港施氏集团的日常管理运行中退出。
虽然无从得知父亲做这番安排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但容姨对她的两个孩子说,你们父亲做了他能为你们做的一切。
父亲另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由大哥继承百分之十五,逸华继承百分之十,我继承百分之五。
大哥即日接任施氏集团董事会主席。
至此,施家的天下正式过渡到施逸辉手中。
一朝天子一朝臣,施氏的格局自然又是一番巨变。
丧期三个月后,庄恒代表香港工商联合会设宴,财政司高官陪席,香江豪富济然一堂。
翌日的各大报纸头条齐齐刊登了几大集团主席把酒言欢,其乐融融的照片,以显示香港经济持续稳定繁荣和谐的发展。
穆怡拿了报纸,点了点照片上意气风发的施逸辉,说了四个字,“吐气扬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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