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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到底是书香门第出身,打小惯养,不论是气质还是样貌都比许氏高出一大截,不免让人自惭形秽。
许氏不敢看她,说到底,她就是个外室,日后还得在主母手里讨活过。
跪坐在榻上的郑氏不动声色打量二人,命人看座。
母女各自落座。
郑氏的视线落到陈皎身上,似乎对她很满意,说道:“我听郎君说阿英今年及笄,是吗?”
许氏忙应道:“回王妃的话,阿英五月份便已及笄。”
郑氏笑眯眯点头,意味深长道:“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府里的八娘跟她同岁,都已经定亲了。”
许氏天真地盼着当家主母能许一门好亲事,欢喜道:“还请王妃替阿英多操持着些。”
郑氏和颜悦色道:“我比你年长,唤我姐姐就好。”
许氏涎着脸喊了一声姐姐。
陈皎瞥了一眼自家老娘,她心眼子多,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不,郑氏对母女态度和善,好似那慈悲的菩萨,三言两语就把她们在通州的经历给套了出来。
许氏吐了一番苦水,讲述母女如何不易,引得郑氏同情不已。
两位妇人叙得正欢,从外头归来的淮安王听仆人说许氏母女被接进府,顿时诧异不已。
他跟郑氏为着嫁女一事闹得不愉快,怕郑氏找茬儿,连忙来金玉院探情形。
忽听婢女来报,说家主过来了,跪坐在榻上的许氏心中一喜,往外头探去。
郑氏则压下嫌弃,起身接迎。
只消片刻,陈恩便撩袍进偏厅,郑氏和许氏一并朝他行礼,陈皎唤了一声爹。
陈恩瞥了母女一眼,视线落到郑氏身上。
郑氏镇定道:“郎君回来得早,我差人把许妹妹安置到梨香院,可妥当?”
陈恩心中憋着疑问,倒也没有发作,只道:“有劳月娘费心了,梨香院甚好。”
说罢看向许氏二人,道,“我有话要同月娘说,慧娘先回梨香院,我等会儿过来看你们。”
许氏压下心底的雀跃,同陈皎行礼离去。
待她们走后,陈恩才冷下脸来,一屁股坐到胡床上,不大高兴的样子。
因为上午妻家娘舅给他施压,不让陈贤乐嫁到交州,令他很不痛快。
郑氏心知肚明,放低姿态道:
“妾听闻许妹妹的遭遇着实不易,她替郎君生儿育女,养在外头总归不像话,这才自作主张把母女接进府来,还请郎君勿要见怪。”
陈恩冷着脸,夫妻几十年,知道她的性子,质问道:“那许氏有多大的能耐,值得月娘拉下脸去请进门来?”
这话郑氏不爱听,“妾全的可是陈家的脸面。”
陈恩被气笑了,指着自己的老脸道:“你何时顾忌过我的脸面?”
郑氏热脸贴冷屁股,装不下了。
陈恩不客气道:“上午才让娘舅把我洗涮一通,下午就好心好意把许氏母女接进府。
“月娘啊月娘,你们郑家兄妹当真有意思,打个巴掌赏个枣,回数多了,总不得劲。”
郑氏眼眶泛红,委屈道:“合着妾就不该把许氏接进府!”
陈恩犀利道:“你委屈个什么劲儿?
“都是千年的狐狸万年的妖,往日我在外头养女人,你哪回不是一哭二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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