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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桃皱着稚气的眉毛,满脸纠结地说:“虎子说……你要嫁人了,以后就和他姐一样不在咱家里待了,真的吗?”
陶枝听完有些沉默,她叹了口气,伸出手搭在妹妹的眼皮上,“你个小屁孩操心的事还真多,睡觉吧。”
陶桃把大姐的手拉下来,气鼓鼓地瞅着她。
“别看我了,我也不知道……”
陶枝借着月光看清了她的模样,笑着说:“你看你现在的样子,鼓着腮帮子活像只田鸡。”
“姐你真讨厌,我才不像田鸡呢!”
陶桃又“哼”
了一声,扭过身去背对着她。
窗外月光皎洁,透过窗棂洒了进来,照见床榻上的一角。
陶枝看着妹妹小小的背影,心中升起淡淡的怅惘。
都是命数吗?
陶枝把头靠过去,用额头抵着妹妹毛茸茸的后脑勺,感受到这一片暖意,才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
天还没亮,陶老爹就起身往镇上去了,要赶在早市把捉到的田鸡卖了。
陶阿奶年老觉浅,听到家中动静就醒了,索性就披着衣裳坐了起来。
她又趿着鞋子到姐妹俩的床榻前敲了敲,“大丫,起来烧火。”
一锅粟子粥煮好,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
陶枝给袁氏端了一碗进去,才返回堂屋来坐着慢慢喝。
堂屋正中间放着一张用得发黑的旧方桌,一人一碗稀薄的粟子粥,当中摆着一小碟咸菜。
陶阿奶喝完粥咂咂嘴,开始分派活计,“大丫去把衣裳洗了,二丫跟我去菜地里拔草。”
陶桃捧着碗,漏出一只眼睛觑着陶枝,又挤眉弄眼了一番。
陶枝懒得理这个小滑头,起身说,“碗放在灶房我回来就洗。”
陶阿奶“嗯”
了一声,见陶桃举着碗半天都放不下来,用筷子敲着桌子阴阳怪气说:“喝个粥还慢吞吞的,也不知像谁!”
陶桃放下碗,吐了吐舌头,把碗摞在一起端到灶房去。
陶枝端着一盆脏衣服出了门,没走两步路恰巧斜对门的黄婶子也端了衣服出来,笑着和她打招呼,“哟,大丫,你也洗衣裳去呢?”
“婶子好。”
陶枝回头冲她笑了笑。
“来,我俩一道作个伴。”
黄婶子扭着身子就跟了过来。
两人一同在村道上走着,那黄婶子眼睛转了转,笑着问:“听说你家和徐家的亲事说定了?”
陶枝一时也不好答她,摇了摇头说,“还得听爹娘的主意。”
黄婶子心里好奇得直痒痒,又问,“听说徐家有不少家底哩,他们家给你出了多少银子的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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