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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承诺我,明天会在时机到的那一刻带我走。
“但是今天晚上,还劳烦晴子小姐继续回到房间里养伤,准备一下明天的‘婚礼’了。
如果您在这个时候消失,事情会变得,有些麻烦。”
他说这句话时,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一直望向头顶的天幕。
我们在辽阔广袤的大海之上航行,那在白昼日光之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此时此刻却犹如张牙舞爪的深渊怪物,汹涌肆虐在乌云翻滚、深黑无垠的夜空之下。
在这看不见天际线,没有尽头的闃黑夜幕里,唯一的光源……只有远远那一道道撕碎天地的闪电,像利刃割破天空的喉咙。
“要下雨了,晴子小姐。”
费奥多尔华丽优雅的声音与沉闷碾过云层的隆隆雷声重叠:“明天似乎有场,暴风雨。”
我像一具丧失了思考能力的提线木偶,跟着我的笔友回到了那个我苏醒的房间里。
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准20岁大学生,我日常最频繁出现的烦恼是——今天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明天早上吃什么。
而我手里杀害过的‘生命’,除了蟑螂,就只有蚊子了。
就连老鼠,都是被我用捕鼠夹夹住之后,尖叫着扔出了屋子外面。
所以我完全没有办法去想象,杀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又是什么样的心理。
而我更无法去想象……用如此残酷的手法,去杀害一个人。
他们让我觉得,陌生。
是的,陌生。
就仿佛我从未真正认识过他们一样。
又或许,人性本身就是复杂的。
他们只是很好的,很认真的,将光的背面藏了起来。
而我——完全没有准备好,也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无论是他们两个人中的谁。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这么多年,难道晴子小姐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他们的真实身份吗?”
费奥多尔瞥了一眼倒在地上低低呻吟着似乎快要转醒的守卫,伫立在阴影处这样问我。
我踟蹰着,努力用我昏沉发蒙的脑子,去将疑点串成线。
可是,这一刻,我所能回忆起来的,居然也只有普通又温馨的日常了。
比如说早上餐桌上散发着热气的七草粥,比如说从我手里抢过遥控器转台到《海绵宝宝》的某一个晚上,比如说……
“你不能指望一个恋爱脑的普通人把自己的男朋友,整天没事就往黑手党大佬那方向去想。”
我诚实地说。
除非我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然没有一个女生会去把自己男朋友幻想成一个犯了一本国际刑法的法外狂徒。
“不过,费佳先生您居然知道如此多的内幕。
还有手段和渠道,去联合别的暗杀组织来进行狙击,您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我望向他的眼睛。
他优雅颔首:“晴子小姐比我想象中的要敏锐。”
我叹气。
虽然我是恋爱脑,但是我不是没脑子的蠢货。
“所以,其实你和他们两个,都是一类人,可以这么说吗?”
是大哥莫说二哥也莫说三弟的一丘之貉,都是夜行在黑暗里的捕食者们谁都别说谁更残忍血腥。
真·普通人,还是只有我一个。
我从未比这一刻更觉得……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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