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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相本有二子,为发妻花氏所生孪子,长子鹤羽在外求学,二子鹭白十一岁时染病夭折。
他的女儿,除发妻所生苕荣之外,还有一小女儿,为妾室林氏所生玉茗,尚且年芳十一。
孔苕荣虽贵为相府嫡女,她的生辰却也没有大操大办,只是邀请了一些相熟的朝中官员和他们的家眷小聚。
孔苕荣随父亲同到来的宾客寒暄,她一向不喜这样拘束的场景,但碍于大家闺秀的身份,只好像前世一样乖巧地站在旁边。
没过多时,只觉眼前一道金光闪过,孔苕荣下意识抬手挡住,待到眼睛适应才慢慢放下手掌。
她这时才瞧清,这金光竟是来人头上的发饰,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恍若白昼流星。
来者到底是矜贵之人,纵使头安金步摇,珠环白皓腕,锦衣丝履加身,周身气质却并不俗气,尽显雍容华贵之态。
这是孔苕荣没有预料到的访客——向来与她不对付的临云郡主。
临云郡主,名唤孟云溪,乃是当今长公主的独女,仗着母亲的权势,平日里在舟京飞扬跋扈,骄横放纵。
她行事大胆,就连一人之下的太子也曾甘拜下风,亲自带着礼物去长公主府赔罪。
孔苕荣与她本并无交集,却偏巧她们同时想要拜入大夏第一琴师门下,又偏偏琴师只收一人为徒。
二人暗斗许久,谁料琴师最后谁也没选,离开了舟京,云游四海。
但这梁子二人算是结下了,此后她们若是遇到,定会互相折损一番,谁也不甘示弱,暗地里不知道给对方使了多少绊子。
前世临云借病婉拒邀约,这次不知哪里出了变故,她竟主动来了。
重来一世,孔苕荣并不打算继续和临云针锋相对,和她们俩幼稚的斗气相比,她的精力要留给更重要的事情。
但临云郡主看起来却并不想要放过她,她跨过相府的门槛,带着五六个丫鬟,直奔孔苕荣而来。
此番她一改往日脾性,规规矩矩地向孔相行礼,又拉过孔苕荣的手,亲切地唤她“妹妹”
。
孔苕荣虽有意与临云郡主冰释前嫌,可她也没想过化“敌”
为友,更何况她还什么都没有做,临云郡主却主动亲近于她。
临云她,莫不是中邪了?
“荣妹妹,姐姐今日来迟了,勿怪。”
临云郡主拉紧孔苕荣想要收回的手,冲着她直笑。
临云的脸此时距离孔苕荣不过两掌远,双手被对方一直抓着,让她不得不微微后仰,“郡主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您能来参加我的生辰宴,我便已经很欣喜了。”
“听闻郡主素来爱听戏,今日府中请了舟京最好的戏班子来唱。
桃果,还不快带临云郡主入座赏戏。”
孔苕荣顺势将临云郡主的手交给桃果,立马抽身。
“我说最近怎么不见红翎公子上台,原是要给相府排戏。
那我倒是要去瞧瞧,他们又有了什么新花样。”
临云收回手,转身朝院内走去,才走两三步,又返回来,“我一人去听有什么意思,不若荣妹妹你同我一起去听戏,你我也好探讨几句。”
临云郡主未给孔苕荣拒绝自己的机会,向孔相讨要了她的时间,挽着她的手便朝内院走去。
二人没有去熙攘的台前,而是在二楼隔间落座。
二人来得赶巧,红翎公子刚刚上台,他身披红莲羽衣,姿态翩跹,悄然而至,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他一舞惊鸿,眼波流转,似水般柔情,正当大家陷入温柔时,他却猛然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柔水化为巨浪把人淹没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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