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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愉死了心,只得硬着头皮向前鞠一躬,埋头抬手摊开掌心,等着褚枭将手上把玩的罗帕给她。
他却并没有动作,只盯着她看。
“本尊看你很眼熟啊。”
时愉心里“咯噔”
一下,瞬间一种灭顶之灾的感觉笼罩在她的心头。
她不是什么傻子,如果说刚才她还有希望没有被人出来的话,那么现在褚枭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她肯定暴露了。
不是,他怎么认出来的?这下死定了。
不管是因为那一刀之仇,还是因为撞见那场深夜的打斗,桑柠知道自己都已成了眼前人的眼中钉。
如今对方竟是这苍境之主,甚至一来便认出了她。
阴差阳错间,已是在劫难逃。
认清了现实,她竟然不那么紧张了,很快就镇定下来。
虽然还是勾着身子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但是垂下来的眼神里已是一片孤注一掷的坚定。
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然而下一秒罗帕被丢进她掌中。
她诧异地抬头。
他,不杀她吗?还是说并没有认出来她。
“你们都下去。”
褚枭对众人吩咐道。
他直勾勾盯着时愉说,“就你留下继续擦。”
所有人迅速地退了出去,出了营帐后才敢松一口气。
刚才跃跃欲试的小侍女们现在倒是安分了,褚枭满脸是血喜怒不定的样子让她们不敢有非分之想。
很多侍女是被家中送进来的,为的就是抓住这次机会接近褚枭。
但她们或许此时已经偃旗息鼓了。
想到被留下的时愉,同情的有,看笑话的也有,总之都觉得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被暴君留下来,指不定要受什么罪呢。
众人唏嘘,唯独牵吟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她虽也是初来乍到,但是听自己在军营里当副将的爹爹说起过尊主的许多事,虽然尊主对敌人手段狠辣,但似乎并不会没事找事,随意惩罚无关之人。
但不管怎么说,她对时愉都是同情的,毕竟尊主看起来就很可怕,更别提要单独呆在一处。
*
寝帐内。
褚枭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时愉的一举一动,看着她故作镇定地将罗帕沾湿、拧干,然后目不斜视地抬手。
时愉攥紧自己垂下来的左手,定了定心神,然后将罗帕贴上他的额头。
突然,冰凉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
一股力量拉扯着,转瞬之间,她跌入眼前人的怀中。
琥珀香和血腥气交杂着围住她,苍境主一只手抓着她拿着罗帕的右手,另一只手的胳膊摁着她的左手,掌心握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时愉大惊,但不敢说话,亦不敢看他。
只看着他扣在自己腰上的手移到了藏着左手的袖子上,一掀,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露出来。
他死死攥住时愉的左手手腕。
冷峻的声音在时愉头顶响起,含着一丝冷笑。
“又想刺我一刀?”
她果然还是像当年一样对他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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