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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包容一切罪恶和狠毒,因为它本身实行的制度就比邪恶更邪恶,比狠毒更狠毒。
这片土地贫瘠异常,别说动物,就是植物也少有的很。
这一片密林固然广阔,但一般人连在树皮上划个小口也不能,除了能挡挡风雪之外,有和没有也并无两样。
而此地所拥有的一切,无论是食物,衣服,法器,秘籍……统统都只能用一样东西来换。
那东西便是一块成人小指肚大小的牌子,规制相同,或红或绿,五块绿牌子顶得上一块红的。
洛九江瞬间便想到了自己从那刀疤汉子的皮裘上找到的袋子,不动声『色』地捻出一块来在男人眼前晃了晃:“这个?”
男人一时并不言语,只努力探着头去瞧洛九江的脖子。
直到洛九江又问了一遍,他才麻木道:“难怪你不知道。
红的是活取,绿的是死取。”
洛九江心中又生出一种不妙之感:“什么是活取?死取又是怎么一回事?”
“字面意思。”
男人的双手被洛九江和身体一起捆了个结实,死活抬不起胳膊来,索『性』歪着脖子顶着颈部给洛九江看了一眼。
洛九江讶然惊觉,一块与自己手上模样相同的红『色』牌子便嵌在男人颈部的皮肉之下!
,!
洛九江的心思转得何其迅捷,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他便忆起了那个刀疤汉子的重剑总是朝着自己的脖子招呼,有时甚至为此放弃了自己胸口的空门。
……想来便和这活取的价值有关了。
男人又简单地解释了几句。
原来这牌子甫在众人被放入此方世界之前就被植入皮下,它与主人血肉相贴之时,能够检测主人的生死。
在主人活着的时候把它挖下,牌子就仍是红『色』,但如果主人咽气,不用一个眨眼的时间,牌子就会变得惨绿惨绿。
而若这小牌离体后主人还没有死,它便会变作十分鲜艳的橘黄。
若有人敢拿橘黄『色』的命牌去置换东西,那此人的命也便到头了。
“所以归根结底,真正能够以物易物的筹码,其实是别人的『性』命。”
洛九江沉默良久,才低声道:“当初那些引路人让你们自己在脖子上划个口子,把牌子生生塞进去,你们便真照做了?难道就不怕这里面藏着些端倪,只要别人一个念头,就能轰然爆开要你们的命吗?”
“不会的,这怎么会呢。”
男人悲凉地笑出声来,笑声凄厉,令人不忍卒闻,“我们这样的贱人贱命,哪一天不死上个十条百条。
被别人杀了,被自己人杀了,被别人吃了,被自己吃了……我们怎配用这种威力极大的一次『性』法器监管呢?这样的亏本生意,任谁也是不会做的。”
该问的基本情况也都问过,洛九江握了握自己的刀柄,沉『吟』道:“你们那换东西的集市在什么地方?”
此前留着那袋牌子是觉得它必然有些来头,而现在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洛九江倒不想把它们拿出去花了。
说他是不知变通的固执也好,说他是见识太少该被教训的矫情也罢,说他是一直用少公子的规格养出的一身臭『毛』病也随便,此时此刻的洛九江,确实无法接受这样赤『裸』『裸』的、拿人命填进去的交易。
倒是那交易东西的集市,他偏不信在那里看守的人都是筑基往上。
若是哪日他真饿得奄奄一息,就是拼着送命去那里抢上一把,总比像这些绷着人皮的骷髅在雪下挖一个大洞,只等着无冤无仇的过路人陷进来强。
“你真是一无所知。”
男人低叹了口气,连眼睛都闭上了,不知是不是饿到都没有思考的力气,“你们那儿的集市是天天摆着等你去的吗?集市是隔三差五便从天上落下来的,它一落下,我们便都能看见。
开集时间不定……不然我们哪里会饿成这样?”
说到这里,男人身子突然一歪,衣服里哗地一下涌出了一把或红绿或绿的小木牌。
男人声音越来越低,连气息都微不可闻:“还有……脖颈皮肤下没有牌子的人,没法到集市里交易。
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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