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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未顿了顿,道:“那,那就有劳孙掌门帮我照看下我二师兄了,我先去看看我二位姑姑。”
他说着,又想起来某件事,呸呸两声:“不不,是一位姑姑。”
“好。”
孙夷则又一次笑了起来,眼神清亮,这回,施未又觉着,他还是数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临渊掌剑,敢爱敢恨,而不是现在这八面玲珑,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模样。
施未没有再与人寒暄,端饭碗溜之大吉。
孙夷则也带了些吃食回房。
傅及还在睡,他新伤旧伤叠在一起,梦中也不踏实,一直在出汗,浑身上下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
孙夷则放下碗筷,摸了摸他的额头,才发觉这人发烧了。
孙夷则从随身的灵囊里取出几粒药丸,化在水里喂给他。
傅及一开始还嫌苦,喝了一口就咬住了勺子,怎么都不肯咽下去。
孙夷则没办法,便轻轻拍了拍他:“傅及,醒醒,醒醒。”
傅及面色潮红,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十分难受的样子。
孙夷则一狠心,就捏住他的下巴,将整碗药给他强行灌了进去。
傅及闷闷地哼了两声,能动的左手抠了两下被单,总算是没有直接吐出来。
而他也直接被苦醒了,睁着双迷茫的眼睛盯着面前这人。
“头晕。”
他咳了两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孙夷则哄道:“喝了药就好了,吃点东西再睡吧。”
可傅及眼一闭,又像是要睡过去。
孙夷则在他头底下又垫了个枕头,让他睡高些,又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拿着汤匙给他喂粥。
傅及半睡半醒地摇了摇头,孙夷则温声哄着:“是粥,不是药。”
傅及听不明白,只感觉有人在自己耳朵边吹气,痒痒的,心里也是。
孙夷则见他似乎有所松动,便坚持不懈地给他喂,傅及喝了一口,大概是意识到那东西也不苦,渐渐放松下来。
后来,孙夷则又给他擦了汗,换了身干净衣服。
傅及很快退了烧,安静睡去。
在梦里,他始终觉得耳畔似有微风,和煦的,暖暖的,温热缱绻。
他想去追,却动不了,那微风忽近忽远,若即若离,挠得他心尖发痒。
傅及没有睡得很踏实,再睁眼时,那微风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孙夷则平静的睡脸。
他趴在自己床头,离自己很近,太近了,只要稍稍侧个头,就能与他相依。
傅及愣愣的,回过神来时,心跳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他头脑发懵,慢慢从被窝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上孙夷则的额头。
指腹轻轻点触着那温热的肌肤,虔诚地从额前慢慢下滑至鼻尖。
孙夷则的面部轮廓很柔和,并不是凌厉且具有攻击性的长相,傅及的指尖停留在他唇上,温热的呼吸尽数洒在指尖。
他想起平湖城的那个夜晚,月色之下,咬着红色发带,将散开的头发一一撩上的青年,那个剑起剑落神采飞扬的孙夷则。
慢慢地,傅及便又开始晕了,他总觉得那红色发带染透了那紧抿的嘴唇,涂上了一层胭脂似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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