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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沈宴秋端详着她,她很怵,即便那几日常赖在他怀抱中,一病愈,便都不记事,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又怎么能同个年轻姑娘计较呢。
沈宴秋唇边笑敛去,狭长的眸子从她脸上挪走,漫不经心道,“我想什么又被你个小姑娘知道了。”
雪浓觉着自己有点过分,他可是内阁首辅,他若想娶妻纳妾,自有的是人家愿意与他结亲,怎么会看上她呢?她就是个养女,无身份背景,先前温德毓腆着脸也不是没想把她献给他,他若有想法,早就答应了,根本用不着等到这时候。
雪浓心间有些无法说清的郁闷,更多是尴尬,便闷着头吭不起声。
沈宴秋手拿筷子夹菜品尝,不得不说,她厨艺很好,这几样小菜做的都很合他口味,想必她费了一番功夫打听过他的喜好。
桌上几个菜都尝了一遍,沈宴秋便停下筷子,起身踱步走,跟她擦肩而过时,说道,“我不喜欢别人探听我的事情,想知道我吃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不要再去和别人打听。”
雪浓脸又红起来,她是寻人问过,不然也不知道怎么感激他,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报答他的恩情,可是现下听他的语气,他好像生气了。
雪浓急促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您别见怪。”
她之前的话叫他不高兴,他不高兴是应该的,都叫她小姑娘,她却还恶意揣测他,他这样心性高雅的人,必定受不了他人的诋毁。
她一慌张,细眉都皱成了结,眼巴巴的看着沈宴秋,只怕他真的为此恼怒,寻常人会怕得罪首辅大人,可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怕他生气。
沈宴秋终究心软了几分,勾唇道,“你都说我是你最敬重的长辈了,我怎么能跟你个小辈见怪,岂不是显得我太小气。”
阴阳怪气雪浓还是听的出,咬两下唇,艳红的唇瓣上落了齿印,很吸人目光,见者起意。
沈宴秋幽沉着眸,看过便走。
雪浓悄悄用眼尾余光瞅他,他真的要走,不知道还来不来,这里本来就是他住的园子,总呆在这里算什么呢,她细细道,“我想回家了。”
沈宴秋已走出屋。
雪浓跟到门口,他径直出了云集园,也不知道何时再来,想再等他来,求他放自己回家,只怕有的磨。
雪浓也有些憋屈,回静室以后再见着小匣子,病愈有段时间,这匣子都伴在她身侧,问流月,流月也支支吾吾回不出匣子的来历,匣子里放的是几吊钱和一整包金子,那金子太多了,不是她的。
她只有两锭金子,是沈妙琴给的,两锭金子足够她在外租用铺子了。
可她的金子被偷走了,她在梨安苑病的昏昏沉沉,送饭的婆子偷进她屋里,她有所察觉,可是她喊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婆子拿走了她这些年攒下来的体几。
雪浓虽没了记性,也知晓,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的,除了沈宴秋不做他想,流月说过,她病的稀里糊涂,哭着闹着说钱没了,后几日有了匣子才消停。
他一定是嫌她太吵,才拿了这包金子打发她。
雪浓便羞愧难当,她和沈宴秋也不沾亲带故,能照拂已是难得,连她自己家里,都没人会这样照顾她,她却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大概往后都不再理会她了。
雪浓一时落寞。
云集园内还留有沈宴秋跟前伺候的下人,雪浓叫流月把匣子交去下人手里,只说是沈宴秋遗失在这里的,她们捡到了,所以就此奉还。
之后再一日,孙嬷嬷带着人过来,喜笑颜开的接她回府。
孙嬷嬷在路上代周氏给雪浓赔罪,解释说温子麟醒过来以后才告诉他们,他摔倒只是自己不小心,与雪浓无关,周氏不过是气性上来,才发作了她,也就是想让她吃个教训,她是周氏养大的,周氏又怎么舍得虐待她。
雪浓已很懂得应付她,她说的这些,只要表现的认同理解,便会叫周氏开心,从前她为了让周氏开心,忍下了诸多难事,她的伤心痛苦周氏看不到,周氏只要她乖顺听话。
今时今日,雪浓释然了不少,不属于她的亲人,再渴求也是无望,何必再苦苦陷于其中。
她知道她这一生注定孤苦伶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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