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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笑着抿了口茶,伸手探过食案,弹了一记岁岁的额头,“整日胡说八道!”
岁岁揉揉额头,看着白泽,不恼反笑。
==========有时她觉得这样就挺好,屋外大雪盈尺,屋内茶香混着墨香,充溢在空气中,岁月静好是不是就是这样子?有时又觉得不够,想要与他携手相伴,去看更广阔的天地。
还想带他回家给爹娘看看,想看他和爹爹一起坐在院子里喝着清酒,轻声地聊着天,也许他还会陪阿晏下几局棋。
她就在一旁坐着,若是他赢了,她就给他嘴边喂一块糕点,若是阿晏赢了…不许阿晏赢。
蓁蓁那么能干,也许可以教教苗姨怎么盘帐,苗姨和娘亲总是把酒铺子的帐盘得乱七八糟的,年年盘帐年年亏损。
不过,蓁蓁也许并不屑他们乡下地方的小酒铺,更看不上娘亲开的小医馆,也许她有自己更宏大的志向,比如成为大荒最有钱的女子?可是这样的话,小姑怎么办?算了,只要蓁蓁开心,她和白泽一定鼎力支持。
也不知这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总之想起来都觉得是开心的。
岁岁的思绪被敲门声打断,屋外传来嬷嬷的声音,“夫人,洗澡水备好了。”
岁岁像只猫一样窝在榻椅上,纹丝不动。
白泽从文书中抬头,朝她努努嘴,示意她快去洗澡。
她眯着眼,懒洋洋地看向白泽,依然不起身。
白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朗声对屋外说道,“岁岁说她现在不想洗。
不如嬷嬷先去休息吧,待会儿我来替她洗…”
“我去了!
我现在就去洗澡!”
岁岁一跃而起,连忙夺门而出,身后只闻白泽的大笑声传来。
浴室里水汽氤氲,木桶里已备好了大半桶的热水,白色的水雾缭绕着。
岁岁褪了衣衫,缓缓坐进浴桶,整个身子都浸润在一片温热中,顿觉十分惬意。
嬷嬷坐在浴桶旁的小矮凳上,替岁岁洗完头,又顺势把十指插入她的发丝中,指腹贴着头皮,轻轻按摩着。
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熟悉的草木香气。
岁岁突然睁开眼,又仔细闻了闻,“嬷嬷,是槿树叶的味道?”
“是的。”
嬷嬷笑应,“是大人特意托蓁蓁姑娘从主岛带回来的。
夫人喜欢吗?”
岁岁喉咙有些发紧,这不仅仅是喜欢,这还是爹爹怀抱里的味道,是娘亲发丝里的香气。
太阳好的时候,娘亲就叫她坐在竹榻上,仰起脖子,然后用槿树叶泡了水给她洗头。
洗完娘亲还会岔开手指当梳子,替她把头发捋顺。
草木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晌午的阳光透过油绿的树叶暖暖地倾洒在身上,星星点点的光斑在眼前流转不定。
当时如此稀松平常之事,如今也是一种奢望。
半晌,岁岁喑哑着嗓子说,“喜欢。”
“大人说,第一次遇到夫人时,夫人的头上隐隐就有这个味道,他猜着夫人从前在家中,应就是用这槿树叶洗头的。”
第一次?在丁香园中?岁岁转念又反应过来,白泽指的应是他在海上救起她的那一次……嬷嬷一边用梳子替岁岁捋着一头丝滑的秀发,一边又絮絮叨叨地说,“大人虽然有时候看着凶,但他是个良善之人,岛上的人与大人非亲非故,他却还是硬生生地守了他们近千年。
穆医师真是没良心,他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他的朋友亲人,难道就没有受到大人的庇护吗?”
“嬷嬷,白日里我听蓁蓁说,白泽当年封印九婴时,灵力波及之处,四季停滞,孩童不会长大,老苍不会故去,真的那么厉害吗?”
嬷嬷的手一僵,似有尘封多年的记忆在她心里缓缓地被打开,但很快,她就恢复如常,温和地说,“是的,蓁蓁姑娘没有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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