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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怕。
但他更怕这样强度的动作要反反复复地重来,所以尽可能的按着要求一次做好。
被威亚线牵引着从马车里跌出来的瞬间,薛霁真精准地落在预定好的位置,那块石头虽然是泡沫制的,但也有一定硬度,从高空摔下去还是有些疼,好在有衣服充当最后一层保护,聊胜于无。
还没完全站稳,又传来接连几声破空:是暗箭!
薛霁真忍着背后腰后的痛意,按着排练好的动作,掀起披风挡箭,反手从腰间扒出匕首。
这一串动作是连贯的,但展现在镜头里可能不到30秒。
调整了4次之后,郭令芳喊停了。
不是他的意思,而是一旁的贺思珩提醒道:“马车上的风灯还亮着,这很不合理。
以李稚的警惕和小心,他从马车里跌落出来后,会第一时间弄灭那盏灯,以防在黑夜之中暴露位置给追兵。”
郭令芳看了一眼惊魂未定、但表现得超乎预料的薛霁真:“再给你加个动作吧。”
薛霁真差点把嘴巴咬出血:……!
眼下李稚没有趁手的兵器,又不能轻易舍弃保命的匕首。
他身旁没有其他可以选择的东西,只摸到了玉佩碎掉的一角,还来不及心疼,手已经快脑子一步,用这片小小的碎玉打灭了马车前悬挂照明的风灯!
一通折腾完,已经来到了晚上9点多。
康师民和郭令芳在监视器前检查刚才的镜头:“可以,这点儿蒙蒙雨丝来得正好。
还有,这个地方,他跌下来的时候玉佩碎了一角,又拿着碎玉打灭了风灯,回头给六王补个镜头,先捡了东西再去追李稚,他是个再警惕不过的人,不可能留着这点证据暴露李稚的身份。”
两人讨论完了,确定这一镜保住了。
再一看薛霁真:真有点落难贵公子的味儿了!
这小子发髻歪了,几乎坠下来了散成批发,脸颊上有化妆师补上的几道血痕,两条小辫子可怜巴巴地垂着,披风也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镶边的兔毛被湿润的雨水打湿,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紧张时咬破了一点,突兀地比别的地方红出了一个色号,哪怕在夜景大灯的照射下也格外明显……
“小王过来,给他拍一张定住,一会儿要恢复的。”
说完,郭令芳又看向薛霁真:“咱们现在要赶去b组那边,现在下雨了路也不太好走,估计得一个小时了,你让你助理跟着,路上弄点什么吃的,暂时填填肚子。”
薛霁真又累又痛,点点头:“那我跟谁的车?”
他人小咖小,既没签靠谱的经纪公司,也没有专门的商务保姆车接送上戏下戏,这回整个剧组迁动,只能看哪儿有空塞哪儿了。
话音刚落,贺思珩打着伞从棚里出来:“来我这。”
康师民点点头:“行,他那儿宽敞,你跟他去吧!”
两个导演就这么把薛霁真托付出去,还顺带嘱咐:“一会儿你们俩那场戏,好好来,尽量控制在5条以内,天气预报说过两天下雪了,没有今天这种细雨的光线氛围了。”
拍一条加各种调整时间,没有10分钟完不成。
打架的戏份还需要恢复体力,5条下来保底两个小时。
转移去b组之后,各部门还得重新置景,调试灯光动线、录音设备和威亚设备,又是一个半小时起步。
看到这场夜戏得通宵……
去b组大棚的路上,车里空间安静地可怕。
薛霁真起初有点坐立不安,但呆着呆着就舒服了。
贺思珩的保姆车准确说是一辆商务房车:内置应有尽有,豪华低调且实用,是他这个咖位应该享有的配置。
他随行的工作人员也不多:一个司机,一个助理。
司机很低调,几乎不说话,助理叫阿kar,是个中缅混血,据缸子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是雇佣兵出身,赤手空拳都能打10个,和贺思珩日常沟通讲一口地道的粤语,阿kar盯着薛霁真看了会儿之后,又扭头和老板叽里呱啦说话。
缸子听粤语歌,但听不懂粤语:“他说什么?”
薛霁真累得要死:“不知道,哥,我先睡会儿。”
这一路晃悠到将近12点,忽然车子停了下来,阿kar让缸子下车一起去前面帮忙:外头下大雨了,因为雨水冲刷,山上掉下来一些滚石,前头好几辆车都停下来了,大家一边提防这山上继续掉石头,一边小心翼翼快速清理路面。
贺思珩坐起来,看了看身侧:薛霁真睡得像头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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