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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男人却不似作假的样子,少年只能努力回想那晚,想了半天才犹豫地开口:“……是我让他擦药吗?”
贺衡竟没有反驳。
不过是说了一句要记得涂药,贺衡居然介怀到现在,郁慈有点不敢相信,但还是慢吞吞说到:
“可你的伤已经好了,并不需要擦药了……”
“没好。”
在少年吃惊地睁圆眼时,贺衡淡淡重复道:“没好全,背上还有一处伤。”
说话时,男人脸色平静,眉眼都未动一下,但郁慈还是半信半疑开口:
“那你不能让你的下属帮你——”
涂药吗?
在男人目光扫过来时,郁慈下意识将最后几个字吞回去,想了想,仍旧试图为自己争取一点权利:
“那我帮你涂药了,你不能不让我出府……”
贺衡坐在那里,日光从他高挺的鼻骨打下一处暗影,轮廓深刻。
郁慈抿了下唇,突然觉得自己开口有点轻率,好像是在为了沈清越谈条件一样。
他想描补一下,却听见男人说:
“如果你药涂得不错。”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郁慈小小惊讶了下。
为了达到男人口中的“不错”
,少年很仔细地洗手,将每一根手指洗得白净湿软,才取出药罐。
苍蓝色军装被脱下,贺衡背对着少年。
刚转身,郁慈措不及防撞进一片宽阔的肩胛。
腰身劲瘦,薄肌覆盖出流畅削利的线条,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疤痕,随着男人动作而起伏。
郁慈睫羽一颤,下意识顿住脚步。
他停下得太过突兀,贺衡明显察觉到了,却并未回头,而是立在那里不动,仿佛一种无声的催促。
片刻后,一只白软的手沾着药膏轻轻碰上男人的左肩,那里有一处淤青。
贺衡腰腹一紧,几不可察地呼吸一滞。
“我有没有弄疼你?要不要再轻一点?”
问出口的同时,郁慈已经放轻了力道,指腹将药膏涂匀、抹平。
甚至连呼吸也不自觉收敛了很多。
目光几乎不敢落到那些伤疤上,似乎已经愈合的经年疤痕会因为他的注视而重新泛起疼痛。
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贺衡忽然出声:“觉得恶心就不用继续涂了。”
顿了下才说:“你仍然可以出府。”
没有回头,嗓音也依旧平淡无波,可郁慈却莫名从男人身上感受到一点悲色,仿佛藏在厚厚的冰层之下。
很淡,却的确存在。
是在担心自己讨厌他背上的疤痕吗?
在少年停顿的这一刻,男人如同得到肯定的回答,伸手去取一旁的上衣。
“没有、我没有觉得恶心。”
郁慈攥住男人伸出的那只手臂,修长紧实的肌肉传递着体温,他抿了抿唇,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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